习武之人体内真气分为两种,一种游走于筋脉之中,可随习武者的需要自如收放,威力因武学修为高低而异。另一种乃平日里修习过剩,沉淀于体内丹田之内,用于伤后修复机体功能,补充筋脉中的真气。后者亦可被释放,且威力是前者的数十乃至上百倍。但是一旦使用,轻则伤重难愈,重则丹田尽毁,沦为废人。
师父曾经告诫过他,无论遇见什么事,万不能逞一时之强,绝不许他激发丹田真气。
刚才魏一孑定是将丹田真气激发了出来,只有那样强大的力量,才能击退狼群
想到这里,萧锦帛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他在临出征之前,他师父赠予他的灵丹妙药,可以快速恢复体内真气。只是不知道对魏一孑这种内伤是否有效。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先给他吃下去吧,即便只能稳住气息也好,萧锦帛想。
萧锦帛倒出了两颗丹药,喂入了魏一孑的口中,还好,魏一孑还知道吞咽。然后他自己也吃了两颗,便坐在树下开始运气疗伤。
药喂下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萧锦帛觉得自己好了一些。他再次探向魏一孑的脉搏,发现脉搏慢慢平稳下来,只是这体内的真气却溃散的不成样子,看来只能等他醒来自行运气疗伤修养了。
因为每个人所修习的真气不尽然相同,除非同门,否则外人对这种内伤实在是帮不上忙。就算能帮得上忙,萧锦帛现在自身真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说来也是有心无力。
萧锦帛拿出水囊,坐在魏一孑身旁,又喝了两大口,然后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魏一孑。他心想,现在便是绝佳的时机,如果此时他将魏一孑带回楚良城,那么便是生擒了敌军首领,此战或将不战而胜。
可是,自己的命都是魏一孑拼死保下的。今日,他三番四次手下留情,遭遇狼群之时,他也完全可以丢下自己逃生。可他却让自己先跑,打算独自面对群狼。
萧锦帛内心陷入了无比的挣扎。
一方面,想到自己的国家,他渴望胜利。因为只要此战胜利了便可让皇兄派人前来与北川国君和谈。作为战胜方,且有对方将军在手,想来那北川国君也不敢再生事端。即便北川皇帝不顾魏一孑死活,将军被俘,军心必然不稳,总会比现在要好打得多。若可以换来一阵子的和平,哪怕只有三五年就更好了,三五年虽短,但也足够南平国对军事重视起来,今后若战事再起,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而另一方面,这魏一孑伤重至此,完全是因为自己,他怎么也下定不了那个决心,将他掳走。况且,以皇兄的脾气,大臣们只要一鼓动,这魏一孑定然是有去无回。
萧锦帛自出生到现在,虽说已过弱冠之年,算来也是个成年人了。可是如此艰难的抉择,他还是第一次面对。
之前在皇城,无论大事小情,都有父皇和母妃替他拿主意,再不济上面还有好多个皇兄、皇姐,大家对他这个幼弟都十分宠溺。除了对武学和领兵这件事是他自己的坚持,几乎没有遇见过任何让他为难的事。
而如今,家国利益和江湖道义摆在面前,萧锦帛陷入了两难。
就在他纠结不已,犹豫不决之时,魏一孑轻哼了一声,悠悠转醒。不得不说这魏一孑的功夫,真可谓是登峰造极。虽有那救命的良药,但他伤重至此,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