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蕴微微一笑:“放心吧,外公。”
白默宇一直都是知道的,五蕴也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只是两人心照不宣不去点破那一层窗户纸,白默宇是害怕,五蕴是不想。
到了如今,二人才真正捅破那层窗户纸。
小阿离小手攥着五蕴的衣领,低声道:“这真的是在演戏吗?”
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透出一股伶俐。
这孩子天生便比别人多一窍,所以能若有若无地感知到不同。
“戏已成真。”五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
他抱着小阿离走近房门,几欲张口,那个字眼却始终喊不出。
迟到了二十年的称呼,比五蕴想象的要沉重艰难。
他未做成的事,由女儿来完成。
小阿离对着门内,脆生生喊道:“奶奶。”
屋内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脚步声愈来愈近,不加掩饰,终于还是在靠门停下,似乎屋内的人也在倾耳聆听。
“爹,快喊人啊。”小阿离摇了摇五蕴的肩膀,嘟起小嘴。
五蕴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娘……是我没错。”
“呜呜。”屋内传来哽咽声。
吱呀
檀香木大门打开,瞬间驱散了屋内大肆黑暗,一股腐朽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站着一位身形窈窕,披头散发,面白如鬼的女人,这肌肤的白是病态的白,是由于常年不见阳光所导致的一种脆弱肌肤。
女子即使蓬头散发,面白如鬼,但是也难掩那五官的清秀俊丽,不过那两道泪痕却是异常刺目,一双眼也是红肿不已。
“是我的遥儿。”白芷若看到面前抱着稚童的男子,心中涌起一股玄妙的感觉,没来由的觉得亲近,只一眼,她便确认无误。
泪水决堤。
白芷若猛地扑了上去,双臂紧紧怀抱着五蕴,双肩剧烈颤抖。
怀中女子在哭泣。
五蕴脸色微微一僵,抬起手来,顿了顿,还是落在了那女人的后背。
五蕴柔声抚慰道:“是我。娘,你受苦了,遥儿来接你走。”
白芷若比五蕴矮半个头,她的泪水流淌进五蕴的胸膛。
凉,格外的冰凉,就像是心尖上的凉。
白默宇远远站着,看着这一副母子相逢的感人场面,老泪纵横。
东皇容若眼眶微红,似在为那女子所受之苦的同情。
小阿离抬起手,喃喃细声安慰白芷若,小手轻拍她的脑袋,如同安抚孩童的手法。
白芷若抬头看着那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面孔,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亦如大雨中的娇弱芙蓉花一般,令人心疼。
她早已泣不成声。
二十年啊,她等了二十年,她虽然一直在等,但是她的心已经死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宛若一场梦,又何不让这梦就此停住。
一生一世一场梦,一梦何不一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