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出神,思绪回到了两年前。
急着挣钱办酒结婚的他被堂哥一通电话勾进传销组织,待发觉不对想走时,才发觉进时容易,出去难。也不甘心白交了的那三千八百块学费,最终他只能在老师们的花言巧语中选择了留下来。
等到一年多后,他好不容易发展完下线,正准备坐着数钱的时候,桂西的窝点却被端了,他被告知这是非法传销,涉嫌经济犯罪,好在他也只是个受害者,灰头土脸的被遣送回到了家。
迎接他的不再是那个美丽多情的新疆姑娘,而是满脸愁容的跛脚老娘和面色铁青的父亲。
老娘满脸自责的说:“青桐去年就走了,我怎么也留不住。”
他去找过,可当初那个和善的维族老汉变成了一头愤怒的公狮,把他拦在门外胖揍了一顿,要不是青桐出来拦着,他大概会死在那里,姑娘流着泪说:“你走吧!我们之间注定有缘无份。”
风尘仆仆的回到家,老娘见他浑身是伤,一脸憔悴的模样,心疼得不行。宽慰他道:“该走的咱留不住,你也不要想太多,咱们以后就留在家里,家里好歹还有四、五亩地,只要勤快些,起码不用担心饿着。”
但老家显然也不是他舔拭伤口的好地方,这两年的传销生涯他骗了不少亲戚朋友,现在的名声和拉他进传销组织的堂哥一样,顺风能臭十里地。
陈夏还不到三十,一腔热血还没冷透,哪有脸还在老家继续待下去。出发来古城时,一直没有好脸色的父亲送他上的火车,临别时说:“在外面多保重身体,凡事量力而行。你还年轻,只要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的干肯定能行。”
说完这些,他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有些神密的告诉他:“昨天我去你爷坟头上坐了坐,你爷坟头上长满了蒿子!”
诺基亚的手机铃声把他吵醒时,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
小蔡在电话里调侃:“说好的你请客吃烧烤,装糊涂可过不了关,地方我都帮你订好了,就在新民排档!”
地方不远,他住在大市场北面的城中村里,新民排档就在通往市场的那条小街上。
地方不远,又是熟人,他趿着拖鞋就出了门,到地一看捧场的人居然有七八个,除了有蔡明和姓苏的癞子头,别的人他都算不上熟,而且其中居然还有三个一二十岁,从没见过的女孩子。
蔡明远远的看见他,兴奋的挥着手叫道:“陈哥,这边!”
待他落坐就先给他介绍了一遍,这些人都是小蔡的朋友。
听他吹嘘一下午了,说陈夏怎么样第一次上彩票店,就如何如何的中了大奖。
大家都很好奇,一直都听说有人买彩票中大奖,还真没见过活人。
所以大家伙一合计,就约好一起来看看这个幸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