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便在街边找了个小面馆,老童伸手先叫了两碗三合一和一份凉拌大杂烩,又要了两瓶冰啤酒。笑道:“打包也要时间,咱俩先混个肚儿圆再说。
陈夏心里暗自好笑,这厮倒底还是没拿他当手底下的工人看待,不过反正说什么他也不信,陈夏也就索性不再罗嗦。
大热天的一杯冰啤一口下肚,这感觉甭提多爽了。面还没上来,两瓶啤酒就空了一大半。
两人不约同的先后打了个气嗝,童秋风嘿嘿一笑,从蒜筐里捡出半头紫皮蒜慢条斯理的剥起来,剥好一瓣后就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垫在桌面上放着。嘴巴也没闲着,压低声音问道:“大家都说谭老板有个亲弟弟在莲湖区当区长,这事陈老弟可清楚底细?”
陈夏觉得这事八成是真的,能从区委党校手里揽到活的人,真要说他没一点过硬的关系谁信?
人际关系有时候就是一门玄学,陈夏自己都搞不清楚,短短的一天时间他是怎么就从一个为了一日三餐发愁的臭揽工汉,摇身一变成了某位区委高官亲戚。
陈夏苦笑着说:“童哥,我这也是头一次给谭叔做事,他家有几口人我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他家有什么样的亲戚。”
童秋风见陈夏信誓旦旦的不象是在说假话,看来就象上午这小子自己说的那样,他真就只是个揽工汉。
其实干活的时候童秋风就开始怀疑了,因为这小子不仅和那帮工人熟络无比,而且他一上手做事就能看出来是个经常干类似活计的老手。
想到这里,嘴里面条配大蒜的香味瞬间少了大半,感情自己一上午的媚眼都抛给了一个瞎子看。
下午再开工,童秋风就不在对陈夏称兄道弟的跑前跟后了。少了他在人堆里咋咋呼呼,工人们少了一些抵触,进度反倒加快了不少。
到了下午四点多,谭笑出来看了看,操场上的垃圾,浮灰和杂草都清理得七七八八了,他满意的朝陈夏点了点头,让工人们再加把劲,晚上加班再把地水洗一遍,这样这不用费浪白天的时间去等地干透,明天一早就能封底了。
谭笑其实一直都在楼上的窗户里注意外面工人的进度,他发觉陈夏这小子做事很有条理,下午的时候他把这些人分成了三组,各负其责,这样一来比起上午童秋风乱哄哄赶羊似的高明了不止一星半点,进度也快了不少。
他只觉得老怀快慰,有种后继有人的感慨,女儿倒底是长大了,这看人的眼光就不错。
一帮人忙到晚上八点多,把地面又干干净净的冲洗了一遍后。总算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工人们笑嘻嘻的从童秋风手里接过一天的工钱和双倍的加班费,欢天喜地的各自散去。
童秋风瞅了一眼还在不远处收拾水管的陈夏,心情有些复杂,这些活他和谭老板说的是要干两天,现在被这小子多加了两个小时的班就搞定了。
他故意一个下午都没去搭理陈夏,不曾想那些工人一到陈夏手上,一下子就变得温顺了起来,干起活来不再推三阻四,拖拖拉拉。他不由在心里暗骂:“迟早做死你们这帮贱皮子。”
发完工钱,他再没去理会陈夏,径直走了,反正人又不是他叫来的,凭什么让他多掏一份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