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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节

九、

元旦过后,索拉进入期末考试阶段,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云山,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中午刚结束一场期末考试,回琴房的路上,云山来电话了。

“wai,你下午还有课吗?”

“没有了,这几天都是考试。”

“那你吃完午饭,打车到xx医院来一下吧,我爸妈想见你。”

“谁住院了?”

“我爸。他们知道离婚的事儿了。”

“什么时候住院的,你怎么不通知我?”

“大前天。你到了后,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否则你上不来。”

“好!”

索拉挂了电话后,心开始发慌,不知道病的有多重,事因他们起,要是病的很严重,那她的罪责可就大了。她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把早晨没吃完的半块面包吃完,拿上包快速出门。

云山接到电话后,下楼接她,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厚款廓形大衣,内穿了乳白色高领羊绒毛衣和同色的阔腿羊绒裤,扎着一个丸子头,背着卓然送她的CHANEL 白色大包。

“怎么今天穿的这么好看,大衣是妈妈新给你买的?”

“嗯,这两天专业考试,所以穿的要稍微注意一些。”

“走,我带你上去。你吃了吗?”

“没有,我不饿!病得严重吗?你为什么要现在告诉他们离婚的事儿啊?”

“现在已经基本稳定了,高血压犯了!我没说,是我妈派李妈叫小时工过去别墅那边打扫卫生,李妈感觉我一个人最近住在那边,回去就给我妈说了。晚上我下班,他们把我叫过去审问,没扛住,就实话实说了,老爷子发飚,气的高血压犯了。”

索拉听完后很紧张,低着头不知道一会儿上去该怎么面对二老。

“你别紧张,他们问你啥你就实话实说就好了。我已经说了,都怪我,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云山摸着她的头安抚她。

云山带着索拉走进病房,二老一看见她,忙招呼她坐。病房太热,云山帮她脱了大衣,这细微的动作被两位老人看在眼里,情绪缓和了很多。

“拉儿你吃饭了吗?”婆婆关心的问。

索拉赶忙说,“吃了。”

“拉儿,我们都知道了,是云山不对,我们作父母教育的失责,我猜他这一定不是第一次欺负你,给你乱发脾气了,否则你也不会提离婚。我和妈妈今天叫你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表明我们的态度,你想原谅云山你就原谅,不想原谅也没关系,就当我们多了一个女儿。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他能娶到你,就是高攀,是我们云家前世修来的福气。所以,我们没有一点埋怨你和他离婚的意思,你就把我和妈妈继续当你的另一对爸爸妈妈,我们希望你能每周尽量来家里吃吃饭,和我们聊天。你看行吗?”

“好!”索拉低着头快速的答应。

“孩子刚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呢,你就说这么多。来,拉儿吃个橘子。”婆婆给她拿了一个橘子。

索拉接过橘子,“ 爸爸,您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我没事,他们非得让再住几天,顺便再做几项检查。其实,可以出院了。”

“你就安心多住几天,医生说了你不能再情绪有波动。”婆婆冲着公公说。

“ 妈妈你们这两天怎么吃饭?”

“医院有健康餐,不让吃外面的,也不让家里送。餐食还可以。拉儿是不是快放假了?”

“是,最近在期末考试。”

“那放假了,你没事就到家里来,我让李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

索拉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两位老人不让她陪,非要让她回家休息,她一想,自己走了,两位老人也正好休息一下,于是就告别离开了。云山送她出来,执意要带她去吃点东西,然后再送她回家。

路上,索拉说随便吃一点就好,于是,云山陪着她在肯德基吃了点东西。俩人一路没太多交流,云山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到了小区门口,云山说他还有事,就先走了,让她回家赶紧睡一觉。

第二天,索拉下午四点结束考试,就赶紧打车往医院赶。她想买点什么,可又觉得昨天看病房里水果鲜花成堆,犹豫再三,还是空手去了。她没给云山打电话,猜测他估计去上班了。到了病房大楼,因为昨天见她来过,所以最后说了一下就被顺利放行了。云山父母见她来了,特别高兴,问长问短,说考试忙,干嘛还又跑过来。

“妈妈您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不用,你明天还要上班,云山一会儿下班就过来了,他来了,就送我回去了,晚上有看护,不用守。”

“爸爸今天有没有好一些?”

“没事,好多了。” 公公快速的回答她。

“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点。”

“医生不让乱吃,让他最近戒口,吃得清淡些。”

“奥,我本来刚才想买点水果,可又害怕是不是医生不让吃。”

“不用买,你看这病房里多少水果。你从学校过来的吗?”婆婆拉着她的手问。

“嗯,今天一天都是专业课考试。下午场刚结束,我就赶紧打车过来了。我想着替换一下您,让您早点回去休息。”

“你上班一天,这么累,这边没啥事,我就是不放心所以才过来守着,其实没什么事。”

婆婆和公公看她来了,其实开心的很,问东问西。看着她穿了一件灰色轻薄的长款马海毛毛衣,下穿着一条灰色羊毛袜配黑色平底长靴,整个人特别瘦特别单薄,两个人一个劲儿问她冷不冷,责怪云山入冬没给她买几件厚一些衣服,弄的她哭笑不得。

坐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时候,病房门突然开了,是云山,身后居然跟着她爸妈,索拉迅速站了起来,一时间有点懵,“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对不起啊亲家,孩子不懂事,把您给气病啊。”爸妈没理她,直接问候云山的父母。

“我带着索拉出去一下,你们慢慢聊。”云山冲着四位长辈说完,帮她拿了羽绒服,搂着她走出了病房。

“是你告诉他们的?”

“嗯,我昨晚去了你家。既然我爸妈都知道了,我就想去告诉他们,承认都是我的错。”

“那我爸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是什么意思?他们骂你了?”

“没有,你父母你不了解吗,怎么会骂我?”

“真的什么也没说?我不信。”

“说了,你爸和你妈把我骂了一顿。”

索拉瞪着他,她在想,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云山冲着她笑。俩人走到大院里,云山帮她把羽绒服扣上。

“要不我们去车里坐会儿吧,外面有些冷,你穿的太少了。”

“你怎么和你爸妈一样啊,我穿的挺多的,这个羽绒服挺厚的。”

“好,挺厚的。你几点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下午考完试就来了。我想,你在上班。是你接我父母过来的?”

“对,我昨晚过去说好的,他们非要过来看看,我说今天过去接他们。”

“那一会儿,我和我爸妈打车回,你送你妈妈回家吧,别让她晚上也待在这。”

“不用,我送你们回,然后请你爸妈一起吃个饭。我妈有司机会过来接她。”

“那你晚上是不是还得回医院这边?”

“我晚上不过来了,我不在我爸的病会好的更快一些。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学校最近忙,明天不要再过来了。”

“我明早考完,下午就没事了,我中午过来,你上你的班不用管我。”

云山摸了摸她的头,风有些大,他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

“走吧,和我去车里,估计他们还得聊个半个多小时。”说完,搂着她往停车场走。

“你中午吃的什么?”看她半天不说,云山一下没忍住,“你别告诉我你中午又没吃饭?”

“我早晨的早餐没吃完,中午吃的早晨的早餐。”

“面包?”

“嗯!”

“你能不能好好听话,中午按时吃饭?”云山又开始提高嗓门说话。

她没吭声,也不看他。

“你听话,午餐一定要好好吃,晚饭可以不吃,但午餐一定要吃。”云山把语气放缓了很多。

“知道了,过两天放假回家了不就正常吃饭了嘛。”

坐在车上,云山帮她把座椅加热,又给她拿了一瓶水。

“饿不饿,你再忍一会儿,等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接上你爸妈,我们去吃好吃的。”

云山说完,就开始查附近的餐厅,“咱们就在西边吃吧,好吗,这样刚好吃完饭,错过下班高峰,路不会太堵。”

“好!”

“你想吃啥?”

“就炒菜,中餐吧。”

“行,那就伊尹宴吧。我打电话订个包间。”

云山打完电话,索拉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把你妈妈也叫上一起吃吧,但是留你爸爸一个人在病房是不是不太好?”

“不用管我妈,她是一定要看着我爸吃完饭才会回家的。”

“他们感情一直很好?”索拉也不知自己为何问出这么一句。

“好得很,俩人经常联手作战,一致对我!”

索拉被这句逗笑了。

“你就没有一点同理心啊,你是不是看你前夫这几日被骂特开心?”

云山越说,索拉越笑,于是,他索性把她揽在怀里让她笑个够。

在车里坐了大约半小时后,两人上楼接了索拉父母去吃饭。饭桌上索拉发现父母绝口不提她离婚的事,对云山也是依旧如初。这让她的心理负担一下子放了下来。饭后父母执意要打车回,不让云山送,说来回从西跑到东,再从东回到西面,太浪费时间,让他们回家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于是,云山只能叫了专车送他们返回。

索拉连着几天都去了医院,直到公公出院。学校的工作基本全部结束,正式放假的那天,她回家收拾了一下自己假期要用的东西,拉着行李箱回了父母家。到家后,给云山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她已经回父母家,让他搬回家住,这样上班方便一些。云山没有回复她,她也没再给他打电话。

十、

一转眼,很快接近年关。已经回到父母家差不多一个多星期的索拉,基本足不出户,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练练琴,陪父母看看电视。云山没联系过她,而她更是没有联系过云山。

晚上吃饭时,父母忽然和她商量说过年去三亚,正好姥姥姥爷没去过三亚,那边热,这样过年一家人就聚在一起,不用来回每天东城西城跑了。索拉听着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同意了。她还和父母商议,过完年,要不要把姥姥姥爷的房子换到东城来,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卖掉,在家附近给他们重新买一套。结果,妈妈告诉她,早就商量过了,姥姥姥爷现在还不想搬,因为在单位家属院,都是熟人不想离开那个圈子。

她忽然想到了恩师夫妇,她过年不在,他们怎么办?于是,赶紧打了一个电话,邀请他们和她一起去三亚过年,结果恩师说大哥要回来,再加上过年学生们都过来拜年,所以他们就不动了,留在北京过年就好。索拉只好作罢。去三亚前,她去了趟恩师家,在网上买了好几箱水果,又买了一盆漂亮的蝴蝶兰。

差不多有十来天云山没有联系过她了,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自己去三亚了,等到年三十再发春节问候短信好了。

一家五口落地三亚,取完行李索拉正准备叫车,被爸爸拦住了,说有车来接。她和老爸开玩笑,“这次全家度假,您这是全包服务啊,居然啥都弄好了。” 定好三亚之行后,她曾说她来订酒店、机票之类的,结果,老爸说他全权负责,她只需要跟着照顾好姥姥姥爷就好。所以,她什么都没参与,任由老爸操办,不过,她还在妈妈那吐槽了一下老爸,万一订的酒店不好怎么办,结果妈妈说让她要相信爸爸。

来接机的是一个很高档的商务车,索拉对车了解不多,所以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车,只是觉得司机特别客气,她在心里感慨,现在的酒店服务真好啊。她让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坐在前面,自己坐到了最后一排。

本以为最多十几分钟就到了,结果没想到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从很冷的地方忽然到了很热的地方,加上下飞机出了一身汗,结果上车一吹空调,她就开始晕车,胃里翻江倒海。好不容易终于坚持到了酒店,一下车,就快速冲到路旁的树丛,扶着一棵大树开始狂吐。有人轻拍她的背,她以为是老爸,等站直身体,拿出餐巾纸擦干净嘴和因为狂吐喷出的眼泪后,才看清身边站着的是谁。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是晕车了吗?给你水。”云山一脸担忧皱着眉头问她。

索拉接过水,漱了漱口。还是有点晕,于是蹲了下来。

“不舒服的厉害吗?能坚持一下吗,先进去,让姥姥他们先办理入住,好吗?”

索拉站起来,云山一摸她额头全是冷汗。“是晕车吗?”

“嗯,估计从冷的地方到热的地方一下没适应。”

云山有些担心,她穿着一件黑色短袖T恤和牛仔裤,脸色看上去非常惨白。

“囡囡要不要紧啊,是晕车了还是?”爸爸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刚才下飞机还是好好的,怎么吐的这么厉害?”妈妈不放心的追着她问。

索拉明显感觉到四位家长眼神非常的异样,她没在意,以为他们就是担心她生病了。

“没事,就是晕车。我以为十来分钟就到了,没想到走了这么久。”

走进大堂,索拉发现这是一家非常高档奢华且私密性极强的度假酒店。云山办理好入住,把大家一一送到房间,每个房间都是面朝大海,风景极美,从露台就可到私人海滩。

“你的房间在这,我的房间在隔壁。”云山把她送到房间。

索拉环视了一眼房间后,就躺在了沙发上。

“是不是不舒服的厉害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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