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绫人背对着他，缓缓道“托马，古田婆婆说的也对，你是要为自己多加考虑，如今的神里家已经在正常运作，我和绫华永远会是你的依靠。如果…”

“家主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家主大人！您看着我！”

托马慌了，他第一次以下犯上，强硬的拽过神里绫人，想要看清他的脸。

虽然有被托马的动作吓一跳，但神里绫人很快平复，整理好表情，笑着说

“托马，你别激动，我并没有误会什么。我只是认同古田婆婆的话，托马一表人才，能力出众，是神里家重要的家臣，是社奉行的重要成员，应当有很多小姐的心意。托马你帮了我很多，对神里家的贡献人人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不应该成为你的责任和负担，我们不应该限制你。”

许多人都说托马笑起来很耀眼，托马默默地想，其实绫人笑起来才是真的好看，明亮如朝阳。

但是相处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会的家主大人心情并没有明面上表现的那么好，限制什么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家主大人！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为神里家做事是负担，而且你们也没有限制我，这都是我自愿的！”

浮木带来种子已经在沾满泥砾贫瘠的土壤上发芽长大，浪子的花苞只待适宜的时间绽放。如同太阳必须要东升西落，有些话迟早也要说了。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神情不变，说了一句让托马觉得自己恍惚了的话。

他说，“你想回蒙德吗，你最想念的故乡?”

蒙德，托马好像很少提起这两个字了，更何况是从绫人的口中说出来。

“你是蒙德人，你小时候机缘巧合来到稻妻，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因素留在这里，留在了神里家，你别无选择被迫和我们绑在一起，那时候神里家已经在逐渐落魄，我们也无力助你归家。可现在，神里家已经成为三家之首，你也有能力回到蒙德，但你没有选择回去。”

“这又能证明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如果不是被神里家责任束缚，你又怎么会总在无人的时候经常悄悄哼蒙德的曲子，又怎么会在近一段时间一直寻找蒙德的菜谱，哪怕是当天已经累的不行，又怎么会一直主动和旅行者保持亲密联系，在接到来自为蒙德解决灾难的旅行者即将到达稻妻的任务时就已经激动了好几天睡不着觉。”

声音很平淡，话如刀子般插入托马的心

他看着他的眼睛，却看不懂里面的情绪，寒冷的山风吹来，隔阂在两人之间，他突然有些惧怕绫人的眼神，低头移开视线，

“所以，家主大人，您是在赶我走吗？”

“托马”

清风掠过他的脸庞，绫人声如低语，念出他名字的方式轻柔又郑重，托马的心跳漏了半拍，然而下一刻又在暗抽抽泛着疼。

“我只是想告诉托马，做你想做的事，我们会永远支持你。但无论是有身处异地的心上人或是想回蒙德的想法，我和绫华都不希望你被迫在神里家和自己的未来之间做选择。我们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有一点需要提醒一下你，我知道你和旅行者相处的很愉快，但很抱歉，他已经有中意之人，可能不适合你。那么闲聊时间该结束，我还有公务未处理，就先进去了。”

“好、好的，家主大人……”

家主大人没有直接回答，可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似像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而无力挽留的托马只感觉心里五味杂陈，堵的慌，就连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明明前几天还是……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明白，我到底是为什么，家主大人肯定是误会了什么，那些话，家主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