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大叔,就此别过。”陈文轩一拱手,也得见好就收。
这是他的心里话,也理清了接下来自己人生的方向。
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必须得积攒出属于自己的实力。得先活下去啊,活下去才有将来。
前世纵然有着无限风光,可是却套着一层层的假面具活着。这一次,便是要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这个读书人的身份,就是接下来自己破局的关键。
“且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少年郎,说得好。只怕你言中也有未尽之意,不妨 细细道来。”回过神的永炎帝说道。
陪侍在永炎帝身边的两名健硕汉子,迈前一步,拦住了陈文轩的去路。
“哎……,我就知道不该多嘴。一看您这个身份也是不简单的,怕不是个五六品的大官。”陈文轩试探了一句。
“大叔,您刚刚也说了,番邦犯边,为得是回赐。这话说得啊,怕是您自己都不相信,也就咱们陛下信。”
“你敢诋毁陛下?那是要掉脑袋的。”洪公公抓住了漏洞。
陈文轩看了他一眼,“身为我大夏朝学子中的一员,我乃是替陛下忧心,何罪之有?别扯什么以彰显我朝威仪,那还是瞎扯淡。”
洪公公张了张嘴,这话听着好像也没差。替陛下忧心嘛,这才发一些狂言……,咋就这么会说话?
“你……,接着说。”永炎帝脑门上的血管蹦了蹦,强按怒火。
边上的那几名侍卫就觉得今天的天气真热啊,好似酷暑之时,有些冒汗。
“棍棒底下出孝子,刀枪之下出强权。还不是我朝军事羸弱,怕他们再次犯边,多给一些金银加以安抚?掩耳盗铃罢了,自己糊弄自己呗。” 陈文轩耸了耸肩膀。
“呼……呼……,少年郎,你倒是有趣。那你说说,若是真如此,换成你要如何做?”永炎帝喘着粗气,努力平抑着自己的怒火。
“简单的很啊,因为他们狼子野心。不管咱们回赐多少,他们该犯边还会犯边。”陈文轩笑着说道。
“与其这样,倒不如多回他们一些四书五经,凑上一车就好。咱们是天朝上邦,理应有教化之责。让他们学富一车,这可是比回赐金银那般俗物雅致得很呢。”
“学富一车?哈哈哈哈哈……,你这少年郎,真是有趣啊。”永炎帝愣了一下,接着便是放声大笑。
刚刚陈文轩的话,是真的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中。可是朝中掣肘之处太多,即便他是皇帝,很多事情想做也是不成的。
“今日与你相遇,也是投缘,这块腰牌就送与你吧。他日遇到难处,各处衙门口都可去得。”笑过之后,永炎帝探手入怀,拿出一面金灿灿的腰牌。
一看到这个,不仅仅洪公公傻了眼,就连周边的那些侍卫们也傻了眼。
天下儒生这么多,又有几人能够得到陛下如此恩典?
这个少年郎虽然癫狂无比,却也有几分龙屎运。
“哟?那我也不跟大叔矫情了。”陈文轩顺手接过腰牌,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镀金的啊?”
洪公公他们已经没了思想,这货竟然还嫌弃?
这可是御赐腰牌,落锁的宫门都能砸开。
“呃……,这样耐用一些。”永炎帝尴尬的解释了一句。
“一句玩笑话,别当真。十日后我若是没被人给害死,您就去寻我,我请你吃饭。保证就算是宫里,都没有那样好吃的美食。”
说完之后陈文轩一拱手,大步流星的往聚水县的方向走去。
几番试探,对这位中年人的心性已经有了些了解。至于说将来用不用得上,只能将来再说。
“阿公,你说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已然猜到了朕的身份?还有宫里都没有的美食?”永炎帝幽幽的问道,心里边很憋闷。
“陛下,老奴多嘴,倒是觉得不会。这便是一癫狂儒生,口出狂言。”洪公公恭声说道。
陪在永炎帝身边这么久了,已是看出陛下欣赏之意。那句“臭小子”,即便是皇子也未曾听过啊。
“倒也无妨。差人查查他的底细。他虽张狂,却是有理有据。”永炎帝面色恢复了平静。
“去岁先遭旱灾、又遭蝗灾,民不聊生。是天灾还是人祸?国库不丰,朝臣们却整日在朕的耳边歌功颂德。”
“老奴遵旨,必会查清楚。”洪公公说道,心中也很是羡慕。
“哎呀,刚刚倒是忘了问他,明日是否会参加上元节诗会。”永炎帝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
“陛下,那……,老奴要不要追上去问问?更何况,他刚刚还说有死劫。”洪公公问道。
“无妨。他这般伶牙俐齿,若是连小小劫难都无法渡过,朕还用他作甚。回宫以后,着尚食局研制几道新菜,朕要与他比一比。”永炎帝轻声说道。
“老奴遵旨。”洪公公应了一声,也给边上的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
听话得听音啊,这是陛下矫情着呢。要是真不管,还琢磨啥做新菜的事?
心里边则是有些愁,咋研究新菜啊?
看陛下的心思,还真的要跟这癫狂儒生一较高下。
他愁得不行,这边的陈文轩则是脚步轻快。因为心中有了决定,就得早做准备。
只不过他刚刚走出不远,却是停下脚步。
一位华服公子,领着两名仆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便是那时刻觊觎着自己家产的族兄陈文才。
来得倒是正好,族中的事一并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