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马老没选择去往山鬼的搏杀之地，而是背过身子，静静站在湖边。

“蠢徒儿，你可知？”

“为何，老夫会将自身的毕生所悟，取名为搬山之术？”

马老说话间，一道劲气于脚下蔓延而出，将大地震颤起伏，仿佛周围的空气，也因此变得浮躁。

“为师当年在入境之时，自知天资愚钝，便用了三十年，参悟如何挥出一拳。”

“此举所为，乃世人认为愚夫者也！”

“可相反，老夫却因将这拳头挥出了千万次，令修为逆流而上到了九阶之境，甚至与那天人只差了一步！”

话音落下，马老几步伫立湖边，随意般地挥出一拳。

然而这一拳，看似轻描淡写，却卷起层层浪花直至数十米外，拍击于对面湖岸，这才最终平息化做虚无。

狄骁瞪大眸子，面对马老的背影惊讶道：“……臭老头儿，你管这叫，天资愚钝？”

“徒儿本认为，领悟口诀里的前两句，就已经算了不起了。”

“却未想过，收聚经络，气吞山河，竟会有着如此骇人的威能！”

马老性情洒脱，且痴迷修行无子无女，若不是灵根被毁，无法汲取灵气，修为不能更上一层，绝不会存在收徒的心思。

因此，身后凝望他的狄骁，便是唯一的徒儿，这却在不知不觉间，令马老的性情有所转变。

此刻的马老大笑，招了招手，随即将对他而言，堪比命还重要的灵气，注入狄骁的经脉中。

感受到马老一身霸道的劲力与灵气，在自己的经脉中柔和游走，狄骁的表情一怔。

“蠢徒儿，此时莫要耽搁！”

“且认真牢记，老夫这道灵气，在你经脉中的运转方式！”

狄骁面露认真，闭合双眼，微微点头。

过了许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盯望起马老不同以往的神情，开口说道：“徒儿，已经牢记于心。”

“可是，马老，你的灵气……“

闻言，马老立刻收回灵气，尽管努力克制，表情却依然不自然了几分。

“老头儿，你一定，有事瞒着我。”狄骁皱起眉头，隐隐猜测。

见狄骁心中狐疑，马老无可奈何，不得已吐露心声道明真相：“呵呵……蠢徒儿，你莫急，莫急。”

“为师的灵根受损，便不能再将那天地灵气纳入身体，如今修为已是倒退成了六阶的地步。”

“待将残存的灵气挥霍一空，便会沦落为一个普通人，你既然已得知实情，今后便休要再与老夫提此事。”

狄骁听后心中一沉，觉得如此一来，马老便成了一支蜡烛，照亮徒儿却燃烧着自己。

忽然，他想到亮起奔飙符文时，从深潭池底捡来的石头，似乎有着吸纳灵气的功能。

便立刻递给了马老，又将此前的经历解释了一番，随后问道：“老头儿，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帮到你。”

接过递来的石头，马老仅仅打量几眼，便还给了狄骁，反问道：“你可知，此物为何物？”

狄骁顿了顿，有些苦笑的摇头。

“此物乃为聚气之石，以灵气充盈之地，方能孕育而生。”

“将其表层开裂，待灵气纳入腹脐渗透经脉，轻则令修炼者提升修为，重则可使普通人激活灵根，即便在这藏南国，也是难得一见之物！”

“不过，如今老夫的灵根受损，则无法恢复如初，这聚气石已对老夫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