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保持沉默,只有谢云璘轻责道:“好了云筝,说话也不瞧时候。”
“父王常说云筝被你们惯坏了,可云筝都懂得女子应当贤淑温良、心胸开阔,有人竟还不懂。”谢云筝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索性看向华盈寒,直言,“听说嫂嫂前几日杖责了容月,今天不会又打翻醋坛子,在大庭广众下责罚一个民女吧?”
华盈寒坐在谢云祈身边,原本一言不发,听见谢云筝的话才抬眸。
谢云筝在笑,她就客气地应了句:“郡主多虑了。”
“嫂嫂别怪容月多嘴,她和我情同姐妹,受了委屈自然会向我诉苦,可我也只能安慰安慰她,不能拿嫂嫂你怎样。”谢云筝又笑了笑,叹道,“不过打狗还得看主人,容月是兄长的人,嫂嫂还这般不留情面,兄长没怪罪你,就是对你的包容,还望嫂嫂今后能有个当正妻的样子,别对不起兄长的宽宥。”
“云筝,不得放肆!”谢云璘小声呵斥。
“云筝得没错,放肆的不是她。”谢云祈淡淡道。
华盈寒沉下眼给自己倒了杯茶,送到唇边浅抿。
有世子为了缓和气氛,另讲道:“还是咱们大周好,天黑了也能出来喝喝酒,听说越国和北祁都有宵禁,尤其是北祁,律法严,宵禁也最是严,谁若犯了,被抓到了可是要杀头的!”他边说边将手比作刀,在脖子上抹了抹。
有人附和:“咱们大周什么都不缺,讲的是及时行乐,怎会用宵禁这种东西来给自己添麻烦。”
他们喝得正开心的时候,小厮又带了几个舞姬进来。
舞姬们个个面容交好,身姿曼妙,跟着乐声起舞,引得几个公子哥带笑相看。
谢云筝指着舞姬道:“哥哥你瞧,这儿的舞姬可比咱们王府中那些要窈窕多姿。”
谢云祈闻言,有意无意地瞥了瞥身边的人,尤其往下看了看,发现她坐得再是端正,也掩饰不了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冷着脸吩咐:“出去等。”
华盈寒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出了门去。
同样是女子,在座的都不禁将她们做了做比较。
有人笑,有人安慰似的举杯敬谢云祈,说的却是:“算了,都三年的夫妻了,兄长认了吧。”
谢云筝打趣:“人家是将门千金,不练得膀大腰圆的,怎么打得过敌人。”
他们是一同长大的兄弟姊妹,私下小聚从不分尊卑,说话也没什么禁忌,谢云祈听了不生气,何况华盈寒征战归来腰身丰满了不少是事实。
华盈寒从屋子里出来,站在栏杆边上看着楼下,见楼中的客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一个地方,有的还推推搡搡地朝那里挤,不知在凑什么热闹。
她偏头看了看,发现让他们趋之若鹜的是个女子。
女子蒙着面纱,将下半张脸遮挡得严实,不过从女子走路的姿态和气质看得出,她定是个不俗的美人。
小厮驱散围观的客人,引着美人上楼。
美人也对客人们的热情视若无睹,径直朝华盈寒站的地方走来,路过她身边,略瞧了她一眼,美目盈盈,如一翦秋水,姿态清丽脱俗,与郑容月那等媚俗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郑容月是美人,那这个就得是个天人。
美人到了屋子外,小厮敲门禀道:“客官,上官姑娘到了。”
华盈寒这才明白,原来她就是谢云筝提到的上官姑娘,本名叫上官婧。
华盈寒对上官婧也早有耳闻,从前就听说函都城里有个不卖身也不卖艺的雅妓,说她待在这儿是来交朋友的,只想结交大周名士,重见识不重钱财,恩客若胸无点墨,掏再多的银子都很难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