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整理好衣裳,扎紧袖口,快步跟上那群狄族人。
夜幕降下,驿馆门前挂上了灯笼。
狄族人在大门口进进出出,忙着将众多的木箱子抬上马车。
华盈寒的身形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到了男人堆里就变得寻常无奇,加上有夜色作掩护,她混在狄族人中间没有被识破。
狄族为了讨好景王,不仅带了成堆的金银珠宝来,还带了几匹稀有的北漠良马,这些马被狄族人视作天赐的宝贝,从不会轻易送人,这次不仅破了例,还一送就是四匹可见他们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车马从驿馆出发,去往景王府。华盈寒和其他狄族人一起跟在马车后面,走得小心谨慎。
他们来到景王府附近,那些在路中设防的守军就退到一旁让路。
华盈寒顺利过了之前插翅都难过去的关隘,心里勉强轻了点儿,后来前方出现一排高墙,让她将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那墙之高
若没有好身手,多半只能贴着墙根儿叹气。
华盈寒心里没有多大的庆幸,她是得了个良机,但她并非来杀个人就走,她得找东西。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得手若运气背,她又将面临困局。
车马绕着高墙前行,停在一座府门外。
华盈寒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门绝不是景王府的正门,权贵府邸讲究坐北朝南,他们一直在往北走,这个充其量就是个后门。
俗话说来者是客,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从后门进去,祁景王这个下马威给得真够直接。
不过纵然是后门,也是座颇具气势的后门,无数的灯笼将府门照得亮如白昼,而灯辉底下站的全是身着战甲的守军。
狄族使臣似乎不懂什么礼制,被这阵势给迷惑了,他见府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竟还毕恭毕敬地朝那人行了狄族的大礼。
那中年男子看上去是来迎接使臣的,却不是个主子,照其穿着来看,顶多只是个小管事的,例如杂役头子。
狄族使臣行了礼,又摊手引男子看向他身后,笑说:“这些都是送给景王殿下的礼物。”
主子都不待见的客人,下人怎会放在眼里。男子看了看狄族人,又扫了马车上的箱子一眼,冷着个脸没理会谁。他招手唤来一波下人去卸箱子,又让几个奴才去牵马。
深宅阔府,下人都有三六久等之分,搬箱子和牵马的不是一伙人,马奴往往是府里最卑微的奴仆。
男子收下礼才装出以礼待客的样子,站边上抬手说了个“请”字。
华盈寒收回目光,埋头跟在使臣身后,随使臣进了王府。
夜宴设在离后门不远的一处花园里,除了石台上的主位之外,两边还对设了八张席位。
狄族使臣入席就坐,华盈寒他们就站在使臣身后。
其他位子上坐的都是祁国的官员,他们有的打量着狄族使臣,有的喝着酒,有的在欣赏歌舞看上去自顾自的,但巧的是,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没谁客气。
宴会的餐食丰盛,歌舞也有,抛开官员们难看的脸色,华盈寒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抬眼瞧向台上,从她来这儿起,那位子就一直空置。
客人已经到了,主人还没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