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盈寒的神色依然稀松平常,她钳制着绿琇,就像钳一只阿猫阿狗似的容易。
她在这儿当奴婢是逼不得已,她不与她们打交道,一来是没必要,二来她要做的事有风险,若暴露了,以景王的做派,定会赶尽杀绝,与她走得近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至于这个绿琇,靠着巴结那两个大丫头就想称王称霸,让别人给她当狗。她之前不理会,不代表会一直忍让。
她们住进梨花台不过短短五天,五天来她沉默寡言,但是眼睛里没少进沙子。
第一天,绿琇拿盈州说事,让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歧视和疏远她,她可以不计较。
第二天,绿琇掏出自己全部家当去讨好湘蕙,回头又到自己屋里来搜刮,见到人家有什么好东西就想占为己有。
她没带行李,阿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绿琇没能从她们身上刮油,就嘲笑她们出身贫苦,当众奚落了她们一番,这些,她也可以不往心里去。
但是今日
怪只怪绿琇今天运气不好,撞上了她满肚子火的时候。景王她暂且奈何不了,一个婢女她还得一忍再忍?笑话!
“你你放开!”绿琇拍打着华盈寒的手。
华盈寒不仅不放,还将其往井口里压了又压,淡淡道:“看看下面,最好记住这口井有多深,这样你会规矩一点!”
华盈寒松了手,冷扫了绿琇一眼,转身离去。
绿琇双手扶着井口,颤颤巍巍地坐起来,为了远离那口井远点,她竟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胸口。
“绿琇姐,你没事?”
绿琇没机会她们,她盯着那个进屋的背影,五指紧抠着地面,握住了一把枯叶,扎得手心生疼,咬着牙挤出一句:“寒盈,这笔账,你也给我记住了!”
华盈寒走近屋里,刚才受了罚的婢女都坐在床上,紧紧地裹着棉被,时不时打上一两声喷嚏。
华盈寒只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擦干头发,倒了杯热茶喝。
两桶冰水算不得什么,小时候她爹盯着她和师兄弟们在冰河里游泳,在雪地里摸爬,为的就是让他们练出一副好体魄。
华盈寒喝完茶,回过头才看见她旁边的铺位没人。
从她回来到现在,一直没见过阿巧。
华盈寒看着阿巧的床铺,浅浅蹙眉。
有人察觉到了她的疑惑,喟叹:“别看了,她回不来了。”
华盈寒不解:“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那个婢女瞧了瞧门外,不敢再往下讲。
华盈寒又看了看其他的人,只有一个裹着被子的婢女边打喷嚏边道:“你也看见了,绿琇刚才没受罚,那是因为她供出了阿巧,将功折罪才逃过一劫。”
华盈寒还是不明白,“阿巧做了什么,绿琇还能拿她将功折罪?”
另一人吞吞吐吐:“就是就是那日阿巧说周国挺好的,这可是大祁的禁忌,本来咱们不说也没人知道,可是绿琇告诉了湘蕙,之后阿巧就被侍卫带走了。”
华盈寒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神色凝重。
“算了,你也别想了,她这一去凶多吉少。”婢女又叹,“王爷视周国为死敌,万不容大祁子民说周国半句好话,何况是自己府里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