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明亮如镜,泛着像月华一样的微光。
这样的好剑,世上再也找不出来第二把,本来应该是习武之人的心头好,但华盈寒一想到上面可能沾有大周将士的鲜血,甚至还有她爹的血,她就觉得那剑躺在地上也像扎进了她心里。
“捡起来。”他道。
华盈寒闻言,俯身去拿。他如果会为了这点小事杀她,昨天就不会费口舌向太皇太后要人。
她的指尖刚碰到那把剑,耳边传来“唰”的一声,是另一把剑出鞘的声音。
她对这样的声音十分警觉,因而飞快地握住剑柄,拾起宝剑。抬头之际,一道剑光从她眼前划过。
华盈寒横剑格挡,两剑相碰,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她被他凌厉的攻势逼退数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击,而是连连避让。
姜屿拔的是李君酌的佩剑,同她交手,招招都没有留什么余地。
华盈寒虽然在退,格挡起来也有些吃力,但还算能应付,没占上风,也没输。
两个高手过招,一招一式令人眼花缭乱。
月慢早就愣了,她实在没想到,一个闷声闷气的婢女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而人家深藏不露,她却把人家的沉闷懦弱当了真
华盈寒不明白姜屿为什么突然动手,哪怕她心里埋着深重的仇恨,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起杀心,而是一直在防守,一直在让。
她后退数步,与他拉开了一截距离,忽然收剑,停下道:“王爷且慢!”
姜屿一剑刺来,剑尖就抵在她脖子前,再往前一寸就能划开她的喉咙。
“谁让你停手?”他盯着她,目光略微带火。
华盈寒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刀剑无眼,万一误伤到王爷,奴婢担待不起。”
“陪本王练剑是你的差事,由不得你点到为止,再有下次,本王不会收手。”
那剑还在她喉咙前面,华盈寒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静地说:“王爷若早说只是切磋,奴婢定奉陪到底。”
她低下头,双手呈上宝剑。
姜屿把剑丢给李君酌,从她那儿取回了自己的剑,转过身,拂袖让她们退下。
之后暖阁里只剩下姜屿和李君酌主仆二人。
姜屿坐下,拿过李君酌递来的锦布擦拭剑身,问:“这个人,你怎么看?”
李君酌早已被刚才那阵刀光剑影所震撼,拱手感叹:“回主上,奴才没想到一个婢女还能有这样的好身手,可惜她好像很怕主上,一直在躲,没能陪主上尽兴。”
姜屿沉默不语,擦剑的动作变得轻缓了一些,眉宇间的疑虑也略有减淡。
华盈寒已经走远,心还没全然安静下来,回到房里没多久,有婢女给她送来了早膳,是一碗小米粥和几碟看上去还算精致的糕点。
她没心思吃什么早饭,在它们凉却之前,把它们装进食盒里,提着食盒出了门。
后院马厩。
其他马奴一如既往地偷懒,只有秦钦一人在马棚下顶着寒风刷马。
他在这儿受尽了排挤,膳食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