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吴嫂子,小洛上学比较重要。小洛聪明,我还等着他以后出息了养着我哩!”南榛榛笑了笑,让陈洛上私塾,是她觉得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吴春宁想到刚才南榛榛对陈洛的说教,觉得也是。陈洛跟在南榛榛身边,要是被她那样教法,怕是迟早能给她带沟里去。
在私塾里有夫子教着,陈洛也能懂事些,就是上私塾可得花三两银子啊!吴春宁还是担心,禁不住问了一嘴:“那你花了这么些钱,钱还够么?”
搬到药园子之后,南榛榛也花了不少钱了。吴春宁已经默认她的钱是陈老三留下来的,但是陈老三也只是一个穷大夫,能留多少钱?根本禁不住这么花的。
“吴嫂子,您放心。我以后也能挣钱了。今天跟着王大哥去集市,我找了镇上的仁义堂,以后都能把药材卖给他们,一钱白术六个铜板呢!”
在外头做苦工,一天也就四十文钱,南榛榛这一钱药材就六个铜板!赚的可不少!
吴春宁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了起来:“石头年纪也大了,我本来也想让他去私塾的,本来都攒好了钱了。没想前阵子大柱他老娘生了急病,大柱心也实,直接就把钱全给买了药!没把我气个半死!”
南榛榛莞尔,这也确实是王德柱做得出来的事情。
“正好前阵子开药馆那家生了事儿,哪里的药都卖的特别贵,把他老娘的病治好,上私塾的钱就没了。”吴春宁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叹了口气。
南榛榛心里一痛,她知道,这说的是南家的事情了。南家从前没有被诬陷的时候,开的药馆门口都会挂上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这对联的内容便是南家为人处世的宗旨,但是现在换成了是秦家,药价一涨再涨,就算是现在,都没落下来,如果不是仁义堂还勉强撑着,穷苦人家只怕是连病都看不起了。
“我听说麻城那边修大坝,一天五十文铜钱,包两顿饭和住宿,我本来想让大柱去试试,家里的田让石头和大妞帮着种,咱家就供元宝一个上私塾就成了。”吴春宁说着便停不下来了,她一家子人都不认识字,所以只能种地,做苦力活。
要是能认字,元宝以后去做个账房先生也比现在要好得多,就是这五两银子,实在是难攒。
吴春宁家里三个孩子,老大石头已经十一岁了,能帮着干活,老二大妞是个姑娘,才八岁,老三元宝更是比陈洛还小上两岁。
这一大家子都等着吃饭呢,偏偏今年又是个荒年,地里收成不大好,再加上王德柱老娘犯病花了不少钱,这家里头一下就困难了起来。
“王大哥要是出去了,那家里头咋办?石头也才十一岁呢,那么多活儿,干不完?”南榛榛停住了手里的活,问道。
吴春宁苦着脸叹口气,说:“可不是么?你王大哥也是这么说的,愣是不愿意出去我就寻思着家里头苦点也行,我也能多做一点。就连陈家那一大家子都只有一个小子去读了书,不管咋样,咱家也得供出来一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