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树说道:“我看得出来,二位兄长都是正人君子,我真心想与二位相交,只是身为亡命山盗,自惭形秽,不敢高攀。二位兄长若是嫌弃,自可收回成命,若是信得过我,我舍命也不会辜负二位所托。”吕树说完,满脸真诚地看着管、鲍二人。
鲍叔看着管仲道:“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管仲一看鲍叔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二人长期交往,志同道合,十分默契。管仲心里明白,鲍叔是让他说话,认下这个朋友。管仲对吕树说道:“你不要为我俩照看摊位了。”
吕树的嘴角明显得抽搐了一下,然后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鲍叔盯着管仲看,满脸都是疑惑。
管仲微笑着说道:“你不如与我们二人合伙,一同为商,多挣一点,日子也好过一些。”管仲转眼看着鲍叔,继续说道:“我看不如鲍兄留在南阳,我与吕兄去北海。等吕兄了解了贩货门路,日后也可以自立门户。不知鲍兄以为这样可好?”
鲍叔自然满口应承。吕树想不到二人如此大度,对自己关照如此周全,一时喜出望外,倒地便拜。
管、鲍二人急忙扶起吕树,说道:“从此我们都是兄弟,无需多礼!”
三人相视而笑,这时才发现,天色已晚。吕树请二人留宿,二人也不推辞。饭后,三人乘着月色,漫步于山间,说说笑笑。管仲问吕树:“你这住处叫什么名字?”
吕树道:“在此地避祸而已,哪有名字。”
鲍叔道:“为方便,有个名字方好。”
管仲说道:“我看就叫乐土吧。在此山中,既无官府,又无租税,岂不乐哉!”说完,低声唱道:
“硕鼠硕鼠,
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
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
适彼乐土。
乐土乐土,
爰得我所!”
“那就叫乐土!”吕树听管仲唱完,爽快地说道,“二位兄长猜猜,我这地方最小的地块多大?”
管仲与鲍叔向四周望去,月色朦胧,看不清楚,只见这田地就着山势,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层层叠叠,凡是平整一点的地方,都开垦成了田地。
吕树说:“有一农夫,有很多块田地。他对田地喜欢的不行,每天在地里干完了活都要把自己的地数一遍。这天,干完活后,又像往常一样,清点田地,可是数来数去,都是少了一块,他急得团团转,最后从地上拿起草帽,这才发现,那块地在草帽下盖着呢!”
吕树把管仲、鲍叔都说笑了,但笑得有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