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就那个。”安小满悄咪咪指着正理发的男人，自豪地说，“没有一点失误。”

“厉害了。”

“以后有人进来，你就叫我。”

“好的。”

安小满注意到农墨直勾勾盯着自己，问：“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长得挺好看的。”

“你也不错。”

农墨低下飞红的脸颊。

安小满沉浸在出师顺畅的喜悦中，他摩擦着双手，不时看向男人，直到他起身到前台付了钱，目不斜视径直而去。

安小满急忙跑去问简帅：“他满意吗？”

“啊？”

“对我们这边满意吗？”

“应该还好吧，没说什么。”

没说不好那就是满意了，安小满自信心瞬间爆棚。

在他正式洗女头前，安小满已经有了六十三次洗男头的经验，此时，他对系毛巾，打湿头发，搓洗泡沫，包湿发等流程熟记于心。

安小满的第一个女顾客，是位十五六岁，打扮时尚靓丽的学生。

他观察和自己同龄的女孩，直觉告诉他，她成绩肯定不好，是比自己还渣的学渣。

安小满小心地给女孩系上毛巾，轻声提醒她躺下，女孩看都不看他，嫌弃地说道：“毛巾没弄好，我脖子疼。”

“哪儿疼？”

“脖子。”

安小满又重新仔细系了下，问：“这样可以吗？”

女孩低头玩着手机，并不搭理他。

安小满打着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周密，耐心地给女孩洗头，却还是在抓痒时被她嫌弃大力了。安小满想想也是，女孩子怕疼，他放轻力道，继续工作。

“啊～疼。”女孩叫道。

“扯到头发了吗？”

“你说呢！”女孩即使生着气，眼睛也一刻不离手机屏幕。

安小满在心里叹着气，想起邱邱之前和他说的话，忍不住赞同：头发长，屁事还多！

好在，接下来的过程很顺畅，女孩在起身时，瞟了安小满一眼，突然说道：“谢谢你。”

安小满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地回答：“不用谢。”

他把她带到理发台边，给她倒了水，熟练地让她稍等美发师。

“不是你给我做头发吗？”

“不是。”安小满到底不能说自己没这个能力，“您的头发由我们首席造型师来打理。”

这是安小满查阅关于理发技巧视频时学到的话术。

“哦。”女孩撇撇嘴，“你多大？”

“十六。”

“我十五。”

“我们差不多大。”

“你什么星座？”

“双子座。”

“双子啊，我是天秤。”

“有什么讲究？”

“双子和天秤很般配的。”

安小满被她这句话逗得脸发烫，他愣愣地回答：“我不太研究星座。”

“请问您是剪发还是做造型？”农墨上前问道。

“染烫。”

农墨转身找美发师时，瞪了安小满一眼，安小满以为农墨在批评他没有及时叫美发师，他抗议道：“华华等会来。”

“知道了。”农墨又折回洗发间。

“你女朋友？”女孩问道。

“不是啊。”

“哦。”女孩端起桌子上的水，抿了一口，“她喜欢你。”

“不是，我们就是同事。”

“呵呵。”女孩并不愿意浪费话语关心他人的感情。

安小满正尴尬间，华华潇洒地把他的理发工具箱放在梳妆台上。

女孩不太搭理华华热情地聊天，她态度特别冷淡，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回答华华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倒是在再次洗头时，手机熄屏，问安小满：“你为什么不上学？”

安小满一时语塞，有种被扒光衣服的羞耻感，他愣住了，脑子里快速找寻着体面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