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顶,冷风溅劲。
来不及细想,墨光斗还是将暴发山洪的危险,告诉了邻村几个人。但常五并未领情,还骂骂咧咧,想把墨光斗砍伐的三根木头抬走。
直气的墨翟哇哇大叫,瞬间唤起无数大鸟,追着往那几人头上拉屎!
跑出老远常五等人才觉着不对劲,想着回去找墨光斗的麻烦,却见河滩已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随风飘落的雨滴,让几人不得不急着往家赶。
几十年不遇的山洪,摧毁许多房屋,家畜农具各种物件冲走无数,这场水灾一下让目夷村的人,日子过得艰难。
好在头天晚上,墨光斗告诉本村里正,及时通知全村人,早早撤离到山岗上,村人都逃过一劫!
邻村则没这么幸运,常五作为村中里正,未把墨光斗的警告当回事,致使其村里被山洪冲走一半人!
坏种往往毫无底线。常五不但不反省自身,感谢墨光斗的提前警示,没过几天,竟带了两个壮汉来到墨家滋事!
拿棍子轰走墨家的看门狗,常五闯进院子,冲正在修院墙的墨光斗喊:“木匠,能不能再预言哈,你家啥时候倒大霉!”
墨光斗的二弟拎着砌墙的瓦刀,立刻迎上去,叫骂道:“你村冲走那么多人,怎么没淹死你个鳖孙儿!”
常五拿木棍捅翻喂鸡的瓦盆,笑道:“爷爷我福大命大,肯定比你活的长久。”
一个大汉问:“木匠,你家那阴阳眼的崽呢?听说你村全凭他,逃过一劫。”
正在树上摘李子吃的墨翟,拿李子核投向大汉,冲天一阵尖叫。不多会儿,便有大群鸟雀飞至院子上空。随着墨翟一声长啸,鸟群即刻俯冲下来,对院中间的常五三人一顿乱啄。
常五落荒跑走,墨光斗却将墨翟数落一通,告诫他不可人前显摆异能。“你现在尚年幼,若被坏人惦记上,会有很多麻烦!”
过了些日子,常五竟带了一个锦衣外地人,又来到墨光斗家。
“你家小子竟然预见到山洪暴发,不简单啊!”常五讪笑道。
“有事说事,我还有好多活要干呢!”墨光斗敷衍道。
“宋景公死了,你猜怎么着,太子被废,公子德继位!”常五说。
墨光斗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警惕地问:“常五,我跟你扯不着话!你来想干嘛?”
“当然是向你来道喜啊!”常五讪笑道。
那锦衣人从腰里解下一布包,松开口放在几案上。墨光斗看到里面满满都是铜钱。
“听说令郎天资不凡异于常人,可否请出来让在下观一眼?”锦衣人说。
“不知这位先生是?”墨光斗瞧向常五。
“这位爷是大司马府上的管事,赶紧的把你家小子叫来!”常五趾高气扬地说。
司马府管事抬手示意常五不必张扬,陪着笑脸向墨光斗拱手道:“大司马向来礼贤下士,广纳门客,听说令郎颇有异能,特命在下来拜会,希望将令郎收养在府中。”
“大司马可是当今国君宋绍公的岳丈!人家看中你家小儿,是你一家人的福气!还愣着干啥,孩子在哪?”常五大声说。
墨光斗愣了下,拱手向司马府管事说:“真是不巧,小儿刚送他姥爷家。您也瞧见了,俺们正在修缮房子,这些日子顾不上他。”
看司马府管事瞧了自己一眼,常五立刻说:“这破房子还修它作甚,有大司马照应,以后赏钱少不了,你家完全可以去县上买宅子住。”
墨光斗被说的确实有些心动。他低头无意间瞥见管事的靴子,厚底高帮镂空皮靴,不是宋鲁等中原人常穿的式样。记得当年跟随父亲在宋都商丘,为珰秦侯爷修造花园的时候,见过两位楚国官人,就是穿的类似这种靴子。
难道这司马府的管事是假的?听他那口音委实不像宋国人。
按说整个县都是大司马的封地,他若想收养墨翟,何以这么客气,还派人送钱来!记得墨翟出生那年,来寻访的各路人马都是直接抢人!
再想到常五的为人,司马府的人为何要通过他介绍才上门?
越想越觉这外地人可疑,墨光斗摇头道:“孩子还小,离不了亲人啊!再说俺家孩子就是顽皮了点,真没啥特别。”
“嘿!你嫌钱少怎么的?被司马府收养,一般人可没这福气!”常五瞪眼道。
司马府管事冲常五摆摆手,对墨光斗笑道:“不然你们家人再商量商量,过几天我再来。”话不多说拎起那包钱,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