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指挥使是对咱家听从赵翊之命感到不满?”
张译的心思被童贯直直揭了出来,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心里又着实不满,索性直接回道:“正是。”
果然是这原因。
童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张译道:“如果仅仅因为对赵翊抱有不屑的心思就这般对他。”
“张指挥使也得为自己的以后考量啊。”
张译闻言愣住,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童贯话中的意思。
“赵翊虽自小长于乡野,但毕竟也是皇室子弟,其外貌又与官家一般无二。”
“现如今官家昏迷,不知何时才能苏醒,又或许……………”
童贯停住了话,只是看了一眼张译,话虽是未说完,但张译已是明了。
这………………
张译默然。
童贯见张译有所动容,知道其理解了他的意思,便继续道:“张指挥使难道就未曾思考过法元僧人所说的话吗?”
张译没反应过来,只是模糊答着:“说官家有帝王之相?”
“非也。”眼见张译并未说到点上,童贯心中一累,只得自己一步一步引导。
“重点并不是说官家有帝王之像,而是后半句话。”
“说官家虽有帝王之像,但福命难以尽终。”
“是断像。”
“而官家现如今的确是屡遭磨难,昏迷不醒,毫无意识。”
“倒有些对应法元所说的,福命不能尽终,有大灾之祸。”
这…………………
张译若有所思,末了还是点头应下:“确实……………”
“可法元又是如何说赵翊的?”见张译此时入了道,童贯适时开口。
“天生的帝王之相,福寿延绵,造福百姓。”
“福衢寿车,善始善终。”
张译自己听着,都觉得两者对比,差别太大。
“先不提什么造福百姓,便是这善始善终,就比官家强了许多。”
张译此时心里已然有了一些动摇,但还是强装道:“一个僧人所说的话而已,童都知竟还相信这些?”
“未免太过迷信。”
童贯却是摇头:“法元非寻常僧人,他是坐化而亡,其尸身能化出舍利。”
坐化而亡?
能得舍利?
张译诧异,只觉不可思议。
“他昨夜同我们说完那些话,今早便突然圆寂,实在怪异…………”童贯摇头道。
“再加之法元僧人所说与官家的现状未免太过吻合。”童贯再次想起法元的话。
“不管官家今后能否醒来,至少现在,赵翊确实是当朝陛下。”
“若是官家………………”童贯顿了一秒,想了想还是说道:“若是今后官家再也不能苏醒,只有不被人发现,那赵翊以后便一直都会以皇帝的身份坐在御座之上。”
张译沉思片刻,觉得童贯说的确实在理,刚想再说一句,却突然又听见童贯的话。
“张指挥使现在同赵翊这般交恶,日后若是官家一直不醒,其真的要做一辈子的帝王,届时,张指挥使该当如何?”
张译闻言一惊,瞬间被点醒,只要涉及自身安危利益,他比谁都更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