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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薛蟠确实没什么大事后,王子腾便转身出了屋子,留下王夫人等人继续照看。
出了门,对留在门口等候的探春,迎春等人轻点了点头后,他便是朝着远中的那处凉亭而去。
自从接到婆子来报薛蟠被人伤了之后,除了年纪大了不便行动的贾母,带病在身的黛玉,还有年纪较小,见不得血的惜春三人外,能赶来的便都赶来了。
但又因为探春,迎春等姑娘年岁已大,不便随意出入薛蟠这等成年男子的房间,所以便留着外间等候。
这个时代虽然较之前世明清而言,还算是开明开放,但在这种男女大防的事情上,却依旧严格,轻易不能逾矩,不然外间传出点什么非议,污了姑娘家的清誉,那是十分严重的。
院中凉亭。
当王子腾漫步走到近前时,却见到贾季正独自提着一壶茶水,自斟自饮,恍无旁人。
和屋中凝重的气氛相比,倒是显得十分洒脱闲意。
王子腾看的有趣,也不多说,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微抿了一口后,方才开口说道:“你是如何认识秦公的?”
秦公?
什么秦公?
贾季听得莫名其妙,随即摇了摇道:“我并不认识什么秦公。”
王子腾闻言一皱眉,却见贾季神色不见作伪,心中便暗斟起来。
好一会后,方才重新说道:“既不认识,那便算了。不过那位老人家却是认得你,还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认得我?
贾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王子腾看他神色,心中又是一动,复又说道:“不妨想想,你最近在外可有遇到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吗?”
贾季闻言暗斟。
自己这半个月来,不是在府中抄书练字,便是去泥瓦巷找郑文练武,两点一线,哪见过什么人,又说过什么话?
正要摇头,脑中却又突兀灵光一闪。
难道是那晚的画舫?
是了!
也只有那晚在画舫之上,喝酒吃饭,吹牛之际,他才随意说了些对于北方战事的看法!
不然贾季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可能让人注意的点……
而见贾季神色变化,王子腾便是知晓了他定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当即问道:“如何?”
贾季见状,便知道自己被人瞧出了破绽,心中不由暗骂了一句“老狐狸”,随即敷衍道:“大概说了些辽金之事吧。”
谁知王子腾闻言眼睛却是一亮,对贾季的敷衍之语毫不在意,只是追问道:“你是如何说的?”
贾季看他一脸感兴趣的神色,虽有心拒绝回答,但也明白,眼前这人乃是当今的京营节度,朝廷大员,更是整个贾府如今的靠山。
若真是惹恼了他,自己以后恐怕也会惹上大麻烦。
索性便两手一摊,将那日在船上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
王子腾听他越说,脸上的惊讶之色便是越多,到了最后,便是忍不住地质问道:“金人骑兵纵利,战力又岂会如此之强?”
“护步达岗之战,金军两万对辽国号称七十万众,那一战,便是数万金军骑兵来回反复冲阵,悍不畏死,将辽军军阵冲得垮烂,复又分割包围,围点打援,终是将辽人冲杀得士气崩溃,取得惊世大胜。
此战过后,谁再敢轻视金军骑兵之利,谁便是这天底下最为愚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