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其他人,那壮汉见此情况,便知道今日已是彻底输得连底裤都没了,没有丝毫的犹疑,转身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身形消失不见。
这时。
又是“咻”的一声,一根箭矢又是追着他飞去,漆黑的河道水中顿时传来一道闷哼声……
贾季扭头看去,便见贾琏正爬在后面走廊处,气喘吁吁,双手无力地放下了手中弓箭。
没有犹豫,贾季直接从楼梯处翻身跳了下来,抽起腰间匕首,便要跳入河中继续追上去。
郑文见状想要拉住他,“贾大哥!我来就行,他死定了!”
贾季却是头也不回,冷冷回道:“兄弟养伤就好,我去便行。今日不杀了他…我心难安!”
话毕,便是提着匕首“噗”的一身跳入冰冷河水中。
狭窄走廊上气喘吁吁,几近脱力的贾琏,房间内惊魂未定,却透过窗户朝外看的黛玉众女眷,还有船舱门处,面色惨白的船家师徒……
众人便看着那道背影跳入水中,消失在漆黑的冰冷河水里,再也不见丝毫踪影。
这一刻,便是一向生性善良,不喜杀戮的黛玉,都是希望贾季能安然的提着那人的脑袋回来!
…
远边天际已是泛起鱼肚白,冬日暖阳的阳光撒落河道上的大船船头,却是依旧消不去那股血腥的气味!
贾琏,船家师徒正在一旁,跟负责周边运河安全的漕军小校讲述着昨晚船上发生的惨事,还有其中的具体细节……至于小校脸上的种种惊讶自不必再提。
二楼房屋内。
黛玉只是看着窗外,无心吃饭。
一方面是船上血腥味太重,她吃不下去,另一方面也是在担忧着昨晚跳入冰冷河水中的某人。
屋内的众丫鬟此时也大都差不多,个个愁眉不展……
这时。
紫鹃端来一碗细米粥,目带担忧的看着黛玉轻声说道:“小姐,多少吃些吧,季二爷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紫鹃斩钉截铁,信誓旦旦,黛玉却只是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一时屋中气氛更加沉闷。
下方。
小校问完,确认了具体情况后,便是对着一旁的贾琏歉意的拱了拱手:“贾公子,按理说这是俺们漕军的失职,丝毫推脱不得,但也还望您能够体谅体谅俺们漕军一番。
自从徐大人领兵南下后,俺们漕军便被抽去许多兄弟,去攻那叛逆方腊了,这才让运河周边有了些许漏洞,让那些贼人乘了空……”
贾琏闻言,眉头却是深深皱起,厉声回道:“这和我等有什么关系?尔等漕军既是负责此处运河河道周全,却是出了这样的大纰漏,致使这船上昨晚死了三个人,便是我那兄弟,现在都是生死未卜!
现在一句“体谅”,便要把事情遮掩过去了?
这绝不可能!
今日若是你不给个周全的说法,再把我那兄弟安全寻回来,我自会去写信送往神京,叫我家中的几位老爷,舅舅狠狠上书弹劾你们漕军渎职,失职!
如此,便是你们漕军的那几位正,副节度也休想撇清干系!”
贾琏本就是富贵国公子弟,此时一股子天潢贵胃的气势一摆出来,整日在这河道上摸爬滚打的漕军小校又如何吃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