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峰真武大殿
座台上的真武大帝威严注视着一切,青衣道袍的少年盘坐抱膀低着脑袋看着地面身体撇过去斜对着殿门、不知道在跟谁怄气。
老道士头戴阴阳高冠放低姿态在旁边劝慰:“你爹真的来了,已经到外面了,你这躲在这里不见算什么,你就是不跟他走,也出去见一面。”
少年将身体转向另一边,一副不听王八念经的状态,气呼呼的回应:“来了就来了,他爱来不来。”
老道士围着少年转圈:“我跟你说,你爹这次是来接你下山,快跟我出去,你不是一直想他吗?”
一说这个少年气性更大了,少年生下来没几岁便没有了母亲,后来他父亲便把他送到云台峰上寄养,并且拜白渊真人为师。
自己少了个拖油瓶,那不是逍遥自在满地打滚。
可怜少年咯!
在山上待了十年长到十六岁,便宜老爹这才想起他。
这次前往景州赴任路过邑兰山,才上山把他捎上。
你就说多不拿亲儿子当回事!
亲儿子心里能没有怨念吗!
“呸、什么爹、我没爹!”
“你没爹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早就跟殿里的真武大帝说好了,他才是我爹。”
白渊真人抬眼看着供奉在殿内的真武大帝心里咧嘴:“你可真敢攀亲戚,他老人家同意了。”
姜牧知一脸傲娇:“他老人家没说话,已经默认了!”
老道士白渊捋着袍子跟着盘腿坐下来,其实他心里也是不愿,刚来那会一个软糯的小团子,悉心教养到现在十年了。
姜文佩那个家伙一封信就要带他要走,他心里也闪的慌。
脸上却没有表露如今世道越来越乱,盎匪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帜,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几十万流民百姓组成盎军晃动了圣朝的根基。
虽然各地官军及时灭火,将盎军主力扑灭,却分裂成多股四散到天下九州,各地宗贼也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
加上为了对抗盎军各地大族纷纷组建私兵,有眼光已经看到乱世降临的前兆。
正是男儿抚平乱世建立功业的时候,如今学的一身本事在这深山岂不埋没了。
少年六岁上山老道士白渊悉心教养,一点点教他导炁,感受这个世界的阴阳二炁,配合门内功法【大自在逍遥经】。
存炁于身、控炁于掌,让老道士白渊欣喜的是,小团子是个修武奇才别人修炼几十年才能达到的境界。
他只用了十年便已经达到一品武境登堂入室、元气浑然一体收放自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邑兰山外的老虎可就遭了殃,被撵的满地跑。
狗熊岭的狗熊躲在树洞里,他来到后将树洞里把狗熊薅出来,自己钻进去把人家的洞占了。
气的狗熊在外面气的哇哇叫!
有家回不去找谁说理去,狗熊差点都报官!
白渊对姜牧知好言相劝跟他掰扯:“人生有很多无奈,你爹当时也是没办法,天下哪有父亲不挂念自己孩子。”
姜牧知听的有所触动,可心里那股执拗还内别过来,马上明白过来这是骗他的,这些年父亲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把自己丢山上就走了,六岁的小娃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管怎嚎啕,那人也没有人回头,狠心残忍想到这鼻子一酸。
再度转过身去!
不管你说什么!
就是不听!
老家伙估计现在是老了心气没了,想让自己给他养老,呸!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萧青说她可能不回来了,这话没有说死,还有另一种可能没准俩月就回来了。
自己要是跟着父亲走了,景州离这里有多远他没有概念,想来是隔着千山万水,想见上一面恐怕要跑上一度春秋,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有她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姜牧知来到邑兰山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山下镇子,在他的认知里前往景州非得赶上几个月路不可。
他现在哪都不想去,就想在山上安安静静等她回来,姜牧知知道她一定会回来,他说不明白为什么。
白渊心里那个愁,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孩子那么倔,想改变他的想法恐怕还要另辟蹊径。
“你爹这些年在外面逍遥自在没尽什么当爹的责任,你就这么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