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阳却微笑着，似乎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很满意：“但你终究没有嫁给唐龙飞。”

萧冰若一愣，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复提起这桩旧事，旋即冷笑道：“家族都没了，还谈什么嫁人。而且唐龙飞也不是什么好人。”

初晓阳笑了，脸上不再是鬼魅妖邪的表情，像阳光初初洒向大地，还带着一丝温柔：“周萧，你和唐龙飞指腹为婚，我与你却也是青梅竹马，我哪里比不上他？我几次暗示你大哥，要求与周氏联姻，他都假装听不懂。我心悦于你，你只能是我的人，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死人！我宁可你死在那一年，也绝不会让你嫁给唐龙飞。”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戾的话，萧冰若僵立在原地，叹息道：“你从小就这么任性，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许别人得到。可我是个活人，不是你掌中之物。你居然就为了这样的原因，灭我周氏满门？”

她心痛至极，回魂长剑全力刺过去，初晓阳身子一抖，长剑从背后透出，心脉瞬间破裂，血溅了萧冰若一脸一身。萧冰若一向冷静的手颤抖得握不住那剑，手向前一滑，剑刃割破掌心，和初晓阳的血混在一起。

她一路蜿蜒前行，步踏无数枯骨，手上沾满鲜血，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手刃仇敌。可是为什么如今大仇得报，她却并不觉得释然或快乐？

初晓阳看着她，这一刻，他离萧冰若只有半截剑身的距离，他一手握紧插在胸口的剑身，长剑割破手掌，血从指缝中流出来，另一只手握住萧冰若的手，轻轻说：“如果，如果没有那一场暗杀，周萧，你，你会心悦我吗？”

原来，初晓阳心悦于她，只是她对初晓阳没有任何好感，也不曾知道他的心意，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结局会不一样吗？萧冰若冰冷的说：“不会。初晓阳，我对你从无半点男女之情。”

初晓阳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要挤出一个笑来，太迟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毁了萧冰若的人生，杀了她全家，又怎么能奢望“如果”？他艰难地说：“呵，也罢。我把命……赔给你……就是了。”

一滴泪水滑过萧冰若的面颊，滴落在初晓阳渐渐冰冷的脸上：“初晓阳，我临安周氏一门，我大哥，大嫂，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儿，我二叔，三叔，婶婶，堂弟，堂妹，家仆，一共四十九人！岂是你一个人，一条命，可以赔得起的？”

初晓阳的眼神涣散开去，弥留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那……欠着你……下辈子……再……再还你……”

她拔出剑，推开面前冰冷的躯体：“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与你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