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6年,春,辽西郡,太守府,功曹部房。
“大人,今日一早,门下书佐公孙瓒遣人递了告假条子。”
“哦?怎么回事?”
身着官服的中年官吏接过折子打开。
“卑职公孙瓒,昨日办公不慎被重物击伤,头晕目眩。故斗胆向大人请假五日,略作修养。待病情好转,卑职即刻返回岗位,恪尽职守。敬希见谅。
卑职公孙瓒叩首”
“荒唐,眼看月结在即,此刻告假,黄毛小儿,终不靠谱,遣人过去,令其月结之前务必前往太守府!”
“卑职这就去!”
……
怎么就穿越了?
天尚未亮,公孙瓒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用了五日消化原身记忆后,今天总算清醒过来。
公元176年?苦笑一声,15岁的门下书佐?
压下心头烦躁,略微梳理人际关系,失望袭来。
因为母亲婢女出身,整个公孙家族都不待见自己,
去年,族里举孝廉,随意给他安排了个门下书佐的差事,就丢到了别院,再也没管过,完全一副你自生自灭的态度。
眼下,除了大伯一家搬去令支前,堂弟公孙越送自己的老仆福伯,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真——天崩开局。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以想象历史中,武力巅峰时,手按袁绍,脚踢曹操,白马义从所向披靡的白马将军是怎么一步一步发家的。
可惜这厮轻视袁本初,一手好牌打得鸡零狗碎,愣是被前期实力不如自己的袁绍干到稀烂。最后杀妻刺子自焚而死,下场凄凉。
现在自己成了公孙瓒,肯定不能重蹈覆辙,问题是,怎么要在这乱世中苟活下去?
做个普通人?下下策,家族对自己不管不问的态度,只怕黄巾之乱爆发,连征兵都逃不过。上了战场,生死只能看天命。
做官?难,东汉官僚升迁制度,弊端很大,自己毫无根基,只怕不出意外,有生之年,都难以主宰自己命运。
只能走老路割据创业?可眼下两手空空……
“郎君,该上卯了!”
门外,福伯谦卑的声音打断了公孙瓒的思绪。
深吸口气,掀开被子,拿了木架上的外衫,招呼对方进来。
“福伯,这几日里,可有要事发生?”
就着福伯端进来的温水,随便擦拭了两把,在对方的服侍下穿好外衫。
“郎君又折煞老奴。”福伯慌忙躬身,神色谦卑,接着说“要事倒是未曾听闻,不过太守府昨日里遣人过来,让郎君病情好转之后,去太守府汇报公务。”
记忆翻涌,今日月结?
公孙瓒放下手中棉帕,轻拍脸颊,整理好衣冠,不敢耽搁。推开屋门,老仆弯着腰,一言不发跟在身后。
“我去上卯,你不用跟着了!”
“是,郎君!”
即便黄巾之乱尚未爆发,辽西郡已然很是萧条,坊内房屋大多破旧,街道坑坑洼洼,公孙瓒叹了口气。
176年,距离群雄割据导火索还有八年时间。
那岂不是刘皇叔应该和自己同岁?这会儿大概还在涿郡卖草鞋?
董卓应该在并州做刺史?
曹老板只怕还是议郞,在跟一帮子宦官较劲。
袁本初估计借着守孝名义,隐居在洛阳,猥琐发育。
至于孙策,很有可能还在襁褓里面吃奶呢。
这么说,大家现在都还在犄角旮旯等待天命加身?
眉目微亮,这就是机会,虽然眼下身无一物,可架不住自己了解历史啊。既然大家都这么弱,那我有些膨胀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