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得久了,就连他也觉得,这人真的就姓柳,名月了!
刚刚那份契书,签下的落款,可是柳月!
“所以你真名叫柳叶吗?”墨晓黑脱口问道。
柳月语气危险:“……你觉得我会接受一个如此俗气的名字吗?”
“……”
苏昌河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他微微闭目:“柳月师兄……你,应该不会这么无耻吧?”
柳月斜了他一眼:“当不起柳月师兄这个称呼。”
“愿赌服输,我愿意为这件事赔上我北离八公子的名号,这份代价,伏流公子觉得如何啊?”
觉得如何。
苏昌河咂咂嘴,当然是……不如何啊!
朱水云其实只是要一个态度。这份答卷已经可以接受了。
所以……搞了半天,他柳月基本没损失,既不用去扫厕所抄书等等,也可以随意进入快活城,来勾搭他的大小姐!
再也不能被人叫柳月公子或是北离八公子这件事……柳月自己都不在乎啊!
苏昌河震惊,苏昌河震怒,苏昌河一抬眼,想说什么,却见到墨晓黑若有所思。
“怎么,墨尘师兄,你也要改名,宣称自己不叫墨晓黑吗?”苏昌河皮笑肉不笑。
这次若是再要签契书,他可不会上当了!墨尘公子墨晓黑都要签上!
若是墨晓黑转头改个名……
他会成一个笑话的。毕竟舍弃一个名号和舍弃真名可是两回事。
墨晓黑犹豫了几秒,然后一把抢过苏暮雨递过来的任务单子。
“我接受这份处罚,我会去扫厕所。”他沉声说道。
“除了脏一点,做这件事情,和做老师教书育人,和做官员断案治民,和做高手舞枪弄剑,没有什么区别。”一袭黑衣的男子道,语气诚恳。
“这不该被歧视,也不该被视作一种惩罚。”
他摸了摸眼角留下的胎记,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当然,不给工钱的劳作,大概可以算作惩罚吧。”
他是发自内心地觉得,顶着北离八公子这个名号去扫厕所,没有什么可以难为情或者耻辱的。
“朱姑姑编写的教材上不是说了吗?人人平等。”他微微一笑。
“扫厕所的人,和花魁,和罪犯,和高官,和皇帝……全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卑贱或者高贵。”
“他们或许会因为自己过去某些出卖良心的行为受到谴责,被法律制裁,却不应该因为他们的身份得到歧视。”
苏昌河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对方将这个话题,抬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柳月同样面色微变,这墨晓黑,是不是在暗中蛐蛐他?
被这句话一衬托,他柳月,成了什么人了!啊!?
他热血上涌,怒气沸腾,想骂人,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徒劳地攥紧扇子。
“想必姑姑一定很不满吧。”墨晓黑继续说道,语气里多了几分愧疚,“我们的确不该贸然改了行程,还参与到那么危险的事情中去了,应该提前找朱姑姑商量一下的。”
六乂·偷偷摸摸离开·没有提前商量·伏扇·孤剑,也觉得自己背后中了一箭。
他们实在怀疑,眼前浓眉大眼,一脸愧疚憨厚的家伙……
是不是在阴阳怪气啊!
“……等等,你是认真的么?”司空长风忍不住了,他懵了半晌,也无心关注墨晓黑是不是在说阴阳话。
因为……他是真的不想去扫厕所啊!
他环视一圈,发现伏扇已经挽起了袖子,小师叔正在翻找祛味的草药,就连有洁癖和强迫症的六乂都一脸绝望地接过了任务单子,反复深呼吸,做着什么心理建树。
他们竟然都接受了!
此时的司空长风,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毕竟他没有经历过暗河时期,无法理解这极高的服从度从何而来。
他瑟瑟发抖,可怜而又无助,满心不解,你们,不再……挣扎一下吗!
他抓住了不知道是谁的袖子,被反手一巴掌推开了。
谢宣同样面色蜡黄:“别吵,我正在想破敌之法……”
快想!快想啊!看了那么多书,一定有什么书写了要怎么做吧!
谢宣额角汗流如注。
柳月都能破局!我一定也能破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