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过程,潘罗支域本,这是哪里的节度使,不要忘了,当初说要传这个消息的可不止咱们两家。”
“据眼线说,那晚驿站驿长再给马车的马喂精料,这是明摆着有事呀,喂完后又叫来亲信,仔细叮嘱,马车里是新任归义军节度使白将军,要安全送往沙洲等等。
那亲信掀开了马车的门帘确定,然后又放下门帘,带上口粮就连夜驾车出发了。”
“能确定身份吗?”
“眼线说,他查过,没有任何白姓人员入住记录,而且这个节度使就好像凭空出现,驿站中所有人出入皆有迹可查,唯独马车里的这位从未见过他是怎么来的。”
“马车是空的?”阿柴南曲不信。
“马车空不空还能看不出来。”
阿柴南曲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我收到自甘州来的消息,前日甘州有一辆马车被埋伏,几十人的弓弩队朝着马车射箭。马夫倒是驾驭着马车逃了出去,车身都快被射成刺猬了。我这还想着这到底是哪家的大人物,竟然动用了弓弩对其进行伏杀。”
“弓弩队,哪家的伏兵?”
“弩兵弓兵参半,皆是制式武器,你说是哪家。”阿柴南曲哈哈大笑,“这一家驿站眼线可真多呀,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六谷潘罗支也跟着哈哈大笑,“咱们得整顿兵马,这可是难得的好时机呀!”
“莽撞,你连这棋盘上的棋手都看不清楚,你这就想下场给人家当棋子。”阿柴南曲手指关节轻轻的敲着木扶手。
“还有人。”六谷潘罗支绷起了身子,拿起了桌子上的羊肉放进嘴里咀嚼,皱着眉头在思考。
“你说的这个我怎么没听懂啊?”六谷潘罗支放弃了思考选择直接问。
阿柴南曲好像叹了口气。“其他先不说,节度使是谁任命的?”
这他知道,六谷潘罗支立马回答:“自然是那唐人的皇帝。”
“那这里边儿唐人的皇帝就掺了一手。”阿柴南曲斜眼看向六谷潘罗支。
六谷潘罗支点了点头,这很有道理。
“张议潮他儿子怎么会回到沙洲?”
“这不是张谦远弄的吗?张家不是很多人希望张议潮他儿子接任,这样朝廷就会将归义军节度使册封下来。”六谷潘罗支理所当然。
“哈哈,天真,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张淮深都执掌这么多年的归义军了,要来早就来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张家那小子刚到沙洲没多久,某人说造谣要来节度使,这新任的节度使就来了。张议潮那老贼可还没死呢!”
六谷潘罗支瞪大了眼,“那老贼也掺和进来了!”
“诶。”阿柴南曲摇摇头,“他还没几年好活了,张家那小子应该是偷跑出来的。可惜呀,应该是唐人的皇帝想要掺和一手啊。”
帐门外有人进来,搜身过后来到两人面前俯首行礼。
“说,什么事。”阿柴南曲又喝了一口马奶酒。
“茹本,甘州那边来报,有人以新任节度使的名义在各部落里募兵。”
“他怎么没死?”六谷潘罗支惊讶道。
阿柴南曲咂了一下牙花子,“没死,没死更好。前去募兵的都有谁?”
“据亲眼见过的人说,大多数都是附近部落的人,有一个是凉州那边儿驿站的马夫,他经常来往于沙洲和凉州,还有就是新来的节度使,根据见过的人说,那个人气质跟常人很不同,而且眼神清澈,皮肤细腻,手掌处并无茧子,牙齿工整洁白,只是用词奇怪。”
“竟然真有节度使,那贼皇帝怎么舍得。”阿柴南曲竟然现在才信。
“现在怎么办?”六谷潘罗支问。
“按兵不动,这还没打起来,等打起来再说。咱们这个节度使不是要募兵吗,给他兵,你去安排安排,挑一些人去甘州,加入那个节度使的队伍里,还有让留在甘州那边的多挑些人一并送去。”
传令兵领命退去。
“妙啊!我也派些人过去。”六谷潘罗支赞叹。
“你回去准备准备,咱等到时候瓜分归义军。”
“好好,那我就等茹本的消息了。”六谷潘罗支也起身离去。
阿柴南曲望着帐门,细细思考着,他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