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登平将事情客观的讲述出来,老人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实际上对于收复河西的老人来说,河西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老人只是看着张淮鼎的尸体,表现的十分平静,也许在张淮鼎离开长安前往河西,他就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
老人摆摆手,府里人将张淮鼎的尸体带下去。
“你们都是河西人?”
“回司徒,我们使团大部分都是河西人,节度使府衙里面也大部分都是河西,只有少数是关内的。”常登平回答。
张议潮点点头,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常登平又将索朗给的几枚印章拿出来,交给张议潮。
老人端详着印章,轻轻叹了口气,叫来左右,吩咐了几句。
“府上正安排宴会,用过再走,正好给我讲讲河西现在怎么样了。
进奏院那边我让人去打扫打扫,免得你们住进去全是灰尘。”
张议潮发话,自然没有人敢反驳,使团在司徒府一直待到第二天早上,张议潮问问这又问问那。
常登平和欧明举有问必答,一时间主客尽欢,早上用过朝食,使团便要告辞,临走时,老人叫住使团,让他们把那些印章带走。
来到进奏院,果然收拾的很干净。
晏培俊有些奇怪为什么司徒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常登平笑了笑,“以司徒在河西的威望,假如是河西地区的事情,他只要想问,就一定会知道答案。
那不如我们先说了,免得他老人家纳闷,至于他老人家信不信,那是后话了。”
一日,皇帝摆驾,去郊外行宫,诸亲王备马一同前往,期间乐师未曾止歇。
使团众人正好外出,看到皇帝出行,那皇帝出行扈从十余万,其场面宏伟震撼,难以想象花费几何。
回进奏院,常登平言,此乃亡国之君,亡国之日不远矣。
期间晏培俊说,皇帝寻常不曾处理朝政,处理朝政的几个人多是无能贪财之辈。
不过节帅接任节度使不必施以财货,此为地方藩镇事务,他们必然同意,若论安西都护府都护之职,虽说可以买下,但并不值当。
使团众人在长安好好参观了一番,这长安的街道市坊,远不是敦煌的市坊可以比拟,更不是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众人最爱去西市,西市正是个货栈林立的喧闹场所,其中来往者所说的语言比甘州还要复杂,除了各色小吃,还有各种说书、杂耍、戏法。
常登平说,来到这儿,倒是学了不少宣传的好手段,回去啊,一定要教给宣传司的同僚们。
有关归义军的公文来到宣徽使齐元简手里,勉强从宴会中抽出一点时间的皇帝也看到了这份公文。
不过这对君臣对藩镇叛乱,节度使被杀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事太常见了。
皇帝看了一眼齐元简,“给他个沙州刺史的官职,节度使拖几年年再说。”
齐元简却有不同意见,“大家不然,西蕃最近可不安分,高昌的回鹘儿也不听话了,与他节度使又何妨?只是这安西,万万不能给他。”
皇帝晃晃头,“就依齐公所言。”
不久,果如晏培俊所说,进奏院得到诏令,白绍威任归义军节度使,有关安西都护府建制驳回。赐勋、爵,赐粟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