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威去往西陲,路途有千里之遥,途经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再往后便是无人荒漠的戈壁。
一路上,不仅要途经突厥人占据的大片土地,还要面对神出鬼没的盗匪,以及饥饿的野兽,可以说,出了武威,便是生死难料的一条路。
如今的杨泽,身份敏感,好似那踏上天竺求经书的唐僧,炙手可热,路过的盗匪们想擒获他,换取赏银,藏在暗处的人想杀了他。
仅靠这五十多人的队伍,莫说是走,就是人人快马,走不了一半的路,就要被盗匪们劫了道。
去卢城,难!
而最难的地方是,卢城身为西陲郡治所,即将面临外族的入侵,所谓兵凶战危,在这个刀与剑,火与血的冷兵器时代,战争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动乱不安。
可以不去卢城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天子旨意,违抗必死,若是去往卢城,尚有一线生机。
杨泽想要搏一搏,而搏一搏必须要靠智慧和胆量,他没有金手指的加持,唯一拥有的只有自己的专业技能和穿越者的认识。
事到如今,他看着武威城外那多如牛毛的流民,心中迸发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棕叔,庆子”
“少主”
“带人,给我搭一个高台,越简易,越快越好”
“诺!”
二十多名杨氏罪徒开始忙碌起来,他们一个个寻找木凳木椅木板各种材料,短短的时间,硬是拼出一个一人高的杂物堆。
杨泽快步跃上,无惧晃动的危险,登高而立。
黄杉立在不远处,瞧着热闹,他闹不清楚杨泽这小子究竟想要做什么,竟是幻想着,这小子不会犯了脑疾,糊涂了吧。
而周围的流民更是不明白杨泽在做什么,许多好奇的人渐渐靠了过来。
登高而望,目之所及皆是人潮。
杨泽没有畏惧,反而在心头发出阵阵的呐喊:
“时代既然可以创造英雄,那么我既然来了,那便登上这方舞台,演绎出自己的精彩人生...方无怨无悔...”
杨泽精神一敛,双手拱拳高声呐喊:
“诸位乡民,在下杨泽,曾是靖国公世子,现在已然沦为一罪徒尔,流放西陲卢城服苦役...”
说着他看着愈发靠近的人群,用着极致洪亮的嗓音喊道:
“我听闻外族入侵西陲,诸位乡民不得不背井离乡,放弃家园,这原本不是你们的罪过,世人也只会可怜你们。
但是,我杨泽今天,却要在这里说上一句公道话”
“尔等虽然无罪,但皆是懦夫!与狗苟蝇营的蛆虫一般,别无二致!”
杨泽话音落下,周围的流民情绪陡然一变,从满脸疑惑到面色上带着羞愤。
杨泽选择无视,反而高举自己的右手喊道:
“诸位乡民,莫要不信,但凡是个带把子的爷们,都不会放弃祖宗传下来的土地。
事到如今,你们不仅逃了,还寡廉鲜耻,抢夺食物,欺凌弱小,更甚者,以同宗同族同胞的血肉为食,简直是丧尽天良,令人发指!”
他愤恨的喊着,想要将自己心中的愤恨通通表达出来。
“如果我是你们,我会羞愧难当,恨不得将自己裤裆里的东西拿出来割掉,入宫当个娘娘腔的太监,更恨不得爹娘为何生下自己这个男儿郎,却不是个女儿身!”
“耻辱!”
“只会窝里横的败类!”
杨泽无情的谩骂着,流民们的情绪也被杨泽无情的辱骂给点燃了怒火。
看着群情激愤的流民,杨氏族人们围在搭建的杂货堆前,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