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太和公主,太和公主金安。”
旗王府邸,后花园内。
假山石旁流水潺潺,水瀑从垒砌的假山石上滑落,落在水面,溅起水花。
在一片声势浩大的问安声中,楚淮安正在扫地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向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来人是位贵人,穿着件杏红色广袖罩衫,头戴珠钗,额上画着花钿,神态自若,襦裙拖地,银线翠色的笏头履随着她的步伐,轻快地落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响。
“公主,”她的身旁,一名穿着宫装的婢女连忙上前,搀住了她的手臂,道,“您慢着点。”
“我都多大了,根本就用不着扶,”太和公主道,“那些娘娘身子娇弱,我可和她们不同。”
听到太和公主这话,那名奴婢也只能苦着张脸,跟在她的身后道:“公主,那您也得小心点啊,要是让王爷看见了,又得说您没个公主样了。”
主仆两人一路说着,带着一行人就往瀑布旁走来。
楚淮安垂下眼眸,随着周围正在打扫的婢女一同跪下身,朝着太和公主道:“公主殿下金安。”
这太和公主李朔月是先帝的第三个孩子,从小娇贵着长大,也算是嚣张跋扈惯了,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所以,在她想来,那帮奴婢跪下,也就跪下了,她没有丝毫要叫她们起来的意思。
反正奴才都是贱骨头,跪一会儿,正好磨磨她们的性子。
待会儿等自己一走,那帮奴才自己就起来了,哪还用得着“免礼”二字。
太和公主李朔月一边想着,一边朝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鬟道:“我听说——皇叔这可是来了位美人,叫什么淮奴的。”
“我问过皇兄,但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太和公主道,“依我看——那个淮奴一定是皇叔藏起来的小妾,怕被别人抢走,才会……”
太和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身后有人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那声笑很轻、也很快就忍住了,但是太和公主还是听见了。
她回过头,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道:“谁?”
楚淮安身边,一位奴婢没顶住压力,膝行上前几步,朝着太和公主李朔月叩首道:“奴婢知错,奴婢该死,求公主原谅奴婢……”
说着,她看着李朔月那不善的眼神,抬起手,就开始朝着自己掌嘴。
“确实该掌嘴,”太和公主脚步微定,淡声道,“一个小丫头都敢在本宫说话时嬉笑。”
“夏雨——”
“奴婢在。”
身侧的婢女微微欠身,转身走向那个还在不断掌嘴的小丫鬟,揪住她的衣领,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见此情形,太和公主才双手交叉,满意道:“奴才就该有个奴才样,真不知道皇叔平日里是怎样管教你们的,要是放在我宫里,我早就命人拖下去杖毙了。”
楚淮安的目光更加低垂,太和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点翠簪子,似是漫不经心般开口道:“你们这些奴才,也确实应该好好管教,但是具体该怎么管教,却是我皇叔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