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已经沉寂许多日,之前炒热的亲事气氛也莫名的消失了,除了府门前高挂着的红灯笼有些显眼以外,其它的事情一如既往。
例如流苏,例如慕容。
顾清进宫那日,交代了月牙一句话,便是到相府来寻慕容,告知她的处境。
记忆里仍旧清晰的是,那夜他倚树而立,挺拔的身影和着许下的承诺,成了顾清心心念念的救命良药。
月牙将情况告知慕容后,他立马起身去皇宫找连城。
的大殿上,龙椅上的人只顾埋头处理政务,时而冷冷一瞥,也是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孤傲。
“敢问皇上,因何要将顾清带到宫中”
他于殿下发问。赵公公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指责丞相未免也忒胆大。尽管他与连城之间有一段恩怨,可如今两人已是君臣相见,还是要以礼仪为重的好。
连城大笑一声,放下手里的奏折,一只手撑在桌上好整以暇道:“天底下的女子多如翻新个,朕喜欢哪个,尽管带回来就是。怎么,朕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请示一下丞相?”
慕容已经很久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纵使他是万人之上的高高帝王,这一次也如此,他显然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
“皇上可知,朋友妻不可欺”
此话一出,连城黑了脸,赵公公顺带着一脸惊慌连忙打圆场说:“哎哟,老奴可没听说过顾大人张罗过三小姐的亲事”
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任你慕容再如何解释,都没有用。
也对,他提过亲,但被顾清拒绝了。
“朕怎么听说,相府里有位绝色美人啊传闻舞姿卓越,身姿撩人,既是舞坊出来的女子,何不献进宫来,让大家伙都见识见识”
连城巴不得说话把慕容气死,一段话下来,竟是分毫情面也没有留下。
“哦对了丞相火急火燎跑到乾坤殿来找朕,不会只是单单为了顾清这个人吧亦或是,她的身份”连城早已看透了一切,手指轻轻叩响,等着殿下之人的回应。
慕容抬眸,早知分辨无益,废话也就不多说,只问道:“皇上既然知道,何需再问微臣”
“呵,问你不过是想要讨个答案。我的好兄弟,这么多年来,你在朕背后做的那些事,还真以为朕糊涂吗?”
糊涂二字放重了声音,宣泄着他的不满。
他口中所说的好兄弟,用在此刻,着实有些讽刺。
“皇上深明大义,想必是不会与微臣计较的。”
连城冷笑,看来几年时光没有白待,至少,他们两人说话的语气是学的一模一样。
“顾清没有错,皇上为何要为难她”
“哈哈”连城拍案大笑,直到笑的肚子疼才停下,然后指着慕容说道:“朕怎么会为难一个小女子丞相为其他人操心太多,你怕是忘了,朕也是有侠骨柔情的。一个人久了,便期盼着来些儿女情长的事滋养滋养。你说,是不是呢?”
最后,慕容气急败坏而走。
余下连城望着殿下的空气,呆了许久。
赵公公知道连城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惋惜道:“皇上说那些话是为何您与丞相,既是兄弟,就好言复合,切莫再让仇恨迷了眼睛啊。”
连城静了许久,才道:“朕以前羡慕他,因为他是太傅的儿子,可以与皇子同室学习,可以享尽荣华富贵。再后来愧疚他,因为一时失误,导致干爹亡故。而现在,我只想超越他,打败他!他见证了我太多的不堪与软弱,从贫穷稚子到如今风流人物,他始终瞧不起我。而我,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俗话说得好,不蒸馒头争口气。
也许是时间久了,两人之间从未有过联系,所以,他并不懂慕容心里的恨与痛苦。当看见慕太傅身扎数剑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慕容就坚定了意念,当作给父亲冤死的亡灵尽孝,誓要跟连城一刀两断。
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哗的街道声,林立的商贩接相吆喝。
连城大摇大摆走在前面,一路上看了中意的玉器二话不说就大笔买下。他倒是无所谓,反观顾清,两手不空,帮他拿着宝剑不说,手上还提着沉重的玉器。
她咬紧牙关,内心是多渴望能立马将玉器扔出千里之外啊,只怕那时,连城得一脚把她踢去,然后让她捡回来。
咦不对啊
顾清突然停住,看了看不空的双手,她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小宫女似的
“怎么不走累了”连城扫她一眼问。
“有句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皇……公子您正好没事做,何不帮我提一下先”
见她识趣没说出皇上二字,连城从鼻里哼一声,默默接过她手里的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