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严江和宇智波从月结婚那天,千叶去观礼。
出于对两族友好交往证明的重视,两大族长分别抽出时间发言。
宇智波斑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仍是惯常那种冷酷的表情,声音简短有力:“好好过,受欺负就回来找我。”
全场冷寂。
为参加忍者联盟而来、礼貌性出场的各忍族代表都谨慎地低下了头。
危急关头,千手柱间感慨地将新娘交到新郎手里,比娘家人还像娘家人:“严江,照顾好从月,我们都看着你呢,别让我们失望。”
他动情地抒发了一阵对于两族小年轻结合的欢欣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重新把场子热了起来,才在宇智波泉奈快要维持不住的僵硬笑容中走下台。
千叶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柱间便道:“怎么啦?”
“你和斑真的很互补呢。”千叶歪着脑袋,轻轻道。
她难得穿了一件以深深浅浅的粉绿色为底红叶为饰的和服,从下摆到腰线处是一根用漆线绞成的美丽藤蔓。那藤蔓栩栩如生,与她身上的木遁藤蔓相比起来,几乎难以分辨。
他们一同走出会场,走进微凉却温柔的春风里。
“如果按照忍界习俗的话,那个宇智波小姑娘以后就姓千手了吗?”
“不,从月不改姓。”千手柱间用手撇开飞来的轻絮,一边道,“严江和从月不在族地里住,他们之后会搬出去——作为两族联合独立出来的第一例。”
“那真好。”千叶弯了弯眼。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女孩子不改姓就是很好。
她一拍脑袋,道:“我之前新招的雇工,他做饭特别好吃,昨天做的炸蘑菇超级香。”
“下次带我去尝尝?”
“可是你好忙的吧?”
当初征战天下的时候还有时间偶尔给千叶寄封信吐槽自己的生活,或者干脆自己到南贺川实际见个面。现在整天埋在文件堆里,明明是邻居、明明已经确定了关系,见面却还和之前的频率差不多。
“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千叶拉着他的手,轻轻道,“今晚来我家吃饭?”
柱间飞快应下:“好。”
确定关系之后反而更局促了,原本亲密的相处不得不转变成一种新的模式……他们在一起探索。
千叶停了一下,又直言道:“柱间,你想过禁赌吗?”
柱间盯着她,很快又移开视线。
“不管是赌,还是票,只要存在下去,就一定会有人受到伤害,不是吗?”
“这很难,”柱间的眼很黑,浓得像一汪墨,但他很快又微笑起来,“但我会努力。”
“……像我们曾经聊过的那样。”
那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尚且无知无畏的少年人在听说千手柱间进了只园执行任务之后,意料之中地涨红了脸颊,结结巴巴道:“你这么小,怎么能,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原本想要以此证明自己已经是成年人了的千手柱间:……
甚至千叶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园是什么地方,等听他说“美丽的女人”“许多顾客”才恍然大悟,当即迅速地打断了接下来的叙说,并喋喋不休地试图证明那不是好地方,也不是好男人该去的地方。
千手柱间乖乖点头。
后来他去赌,千叶又balabala说了一堆,发现自己实在劝不动才妥协地与他定下一半的约定。
等千手柱间真正进入那个灰暗的世界,他才理解千叶当年的如遭大敌。
有些东西,存在就是黑暗的腐烂的不见天日的。
这种简单粗暴来钱快的产业,基本上不是贵族的就是忍族的。说实话,很难一杆打净。
但是因为大陆统一战争,贵族们少了许多,有的也受到极大的限制,基本不怎么成气候。
忍族们呢,目前境况还好的,是早早看清形势向两大忍族低了头;至于看不清形势的,最多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还是千手柱间看在血继限界多样性的份上劝斑停了手。
所以,这事放到明面上虽然有很多人反对,但在千手柱间的一意推行下,都不成问题。
本来忍者联盟各项事务的推进有条不紊,连义务教育都在都城进行了试点,一切十分顺利。
好不容易看到休假的曙光,扉间被大哥搞出来的事弄得上火,气道:“你何必动人家的蛋糕?你自己不也喜欢赌?”
柱间望着窗外,道:“扉间你看,桃花开了。”
“我在和你说正事。”
柱间正色道:“扉间,既然我们已经在实际上掌控了天下,那么,我就要对天下人负责……无论是忍者,还是平民。”
他忍痛道:“我就牺牲一下吧。”
扉间冷着一张脸摔门而去。
只觉得有这样一个大哥可真是他的福气。
下午的时候扉间早早放了人,只不甘不愿道了一句:“大哥,父亲让我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成亲。”
“快了快了,不要急嘛。”千手柱间步子轻快,虽然想要尽快见到千叶,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遵循了“忍者无要事不得高来高去”的律令。
千叶早早等着他。
新招来的雇工看身量还只是个少年人,手艺却出乎意料的好,把盘子端上桌后便知趣地离开了老板家,和老板对象擦肩而过。柱间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暗想倒是很少看到这样年轻出色的浪忍。
千叶弯着眼睛:“你说角都?那孩子说世界上只有钱是不会背叛他的东西,现在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挣钱,一点也不想当忍者了。”
自从那些各国公卿贵族死的死降的降,便很少再有忍者能接到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刺杀任务了。至于刺探情报、运送战争物资、敌后潜伏等等等等,更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
千手柱间摸了摸后脑勺,因为美味的炸蘑菇而眼珠闪亮:“我发掘了一个大厨!”
如果被仍旧在孜孜不倦反抗的忍者们知道,大概会被人暴跳如雷地骂他恬不知耻。
夜里下了瓢泼似的雨,且有雷鸣相伴。
千叶用来警戒的藤蔓早早发现有人闯入了家门,如蛇一般窸窸窣窣窜动着攀上忍者的脚。
忍者脚步一滞,拔出腰间短刀俯身去割。藤蔓丝毫不为所动,按部就班地往这忍者身上攀,也不知怎的就能让人看出它身上还有些嘲讽的意味。察觉到这藤蔓会吸收查克拉,但一刀砍下竟如砍钢铁一般,连火遁也奈何不得这藤蔓,暗杀者当机立断化身成水远遁而去。
这时候,千手柱间破门而入。
外搭一件白色长袍,脸色肃然。
与身着睡裙睡眼惺忪的千叶对上眼睛后,他平静地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