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了。
春野樱走在街上,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道路中间,仿佛那里现在还站着个人。长发如月光,赤瞳如烈火,弯眸一笑柔情似水,装点了年轻女孩的好梦。
“我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名字和你一样可爱。”
“我也认识很多花,可以教小樱辨别。”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看见我,碰到我,和我说话。”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一千年也不许变。”
他应当很早就察觉到了,那个粉头发的小姑娘偷偷摸摸地躲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身影发呆。只是他不敢去,生怕那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所以在看到小姑娘在路边双手抱膝委屈哭泣的时候,他慌张地蹲下来查看她的状况,轻轻地去触碰小姑娘颜色鲜艳而美丽招摇的发丝,触碰那只小小的柔软的手掌。晚风微凉,他第一次向这个世界伸出手。
“只有”,唯有,仅有,一个很绝对的限制性词汇。
因为“只有”,因为天上地下仅此一个,珍宝人人都爱,人性天生的贪婪使得他要很艰难才能抵制住自己的独占欲。
为什么自古以来就有神隐的说法?因为神明在漫长而枯燥的日子里太孤单太寂寞,执着的爱伤人伤己,叫他们想要自己心爱的孩子长长久久地留下来。夺走那孩子的所有,然后把自己送给她。
你是我的唯一,我也应当是你的唯一才对。
要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一百年不许变,一千年也不许变。
他告诉她只要做出承诺就要践行。
但是,他先失约了。
“小樱喜欢的人,最起码要和我一样帅吧?”
“小樱不是为我留的长发,我开心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我心里,小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女孩。”
她把心掏出来,交给他,把所有不曾与人言说的自己交到他手里。他珍而重之,从不把她当做可以随意敷衍的小孩,遇到问题也是认真地想,认真地回。
世界上那么多可爱的小女孩,可是他只遇见了她,于是她就成了他心尖上最招摇最可爱的那一朵。
他嫉妒她,又嫉妒她的朋友,嫉妒她的父母,常年所受的教育使他明白他没有立场,于是他只是偶尔在只言片语里,轻轻地抱怨。
他想要同等的感情,得不到就会生出怨念,他会失望、沮丧、挫败,万幸尚未演变成迁怒与憎恨。
她几乎是本能又不自觉地安抚着他心里的孤独与漂泊感。
牵手,拥抱,摸头,他迷恋所有肢体的接触。
微笑,注视,依赖,他在她的肯定里寻找自我的坐标。
她支撑着他。
但是,她也习惯了依靠他。
“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才不会把你当小孩子看。”
“迟早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走遍这个世界。”
“能教出小樱这么棒的学生,是我最大的幸运。”
小女孩小女孩,永远都是小女孩。他从不把她当成一个言出必践能为自己负责的大人,只希望她长长久久平安快乐,像世界上最溺爱孩子的父母。
樱想凭什么,拒绝了他要摸头的手。
他明明看起来也没有多大,也没有经历过多少事,凭什么自顾自就把自己安在了长辈的位置。他看着夕日红,说她真好看,真漂亮,眼中是自然的对美色的欣赏。她撇了撇嘴,脑子里想着佐助,眉眼秀美而意气飞扬的宇智波少年郎,长着一张造物主赐福过的脸。
……她认识他的时候才四岁,于是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小小的柔弱又爱哭、总是羞怯地看着英俊男生的孩子。
井野都已经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他还是那个样子。
既然放心不下,总觉得她是个孩子,所以,为什么丢下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中忍考试大蛇丸伪装成风影掀起了木叶崩溃计划兜学长是卧底对着大家释放了涅盘精舍之术他还笑着和她道歉好像背叛木叶根本无所谓的样子她跟着佐助去追我爱罗然后人柱力暴走了她的幻术根本没起到作用反而更加激怒了守鹤鸣人变成了怪物和守鹤打最后受了很严重的伤——
无用,无用。
在尾兽级别的战斗中,只会幻术的她还是太弱小了。
你在哪里?你有在看着我吗?
“樱,下午一起练习吧。”
佐助叫住她。
樱循声望去,便见佐助站在天天身边,担忧地望向她。
……哦,自从小李外出求医、路遇神医、伤愈回村之后,佐助就常常和凯班四人交流体术经验。
作为瞳术忍者的天才宁次、沉迷忍具投掷的天天、热情似火日日青春的小李,还有超级热血有着被卡卡西评价为“单论体术的话,没人比得上那家伙”实力的凯先生。
佐助与他们相处得很开心。
樱应道:“好啊。”
“要不要一起吃饭?……卡卡西也在。”
“不了,井野在等我,”她笑了笑,“下午见哦佐助君。”
丸子店里,卡卡西叹了口气:“怎么搞的啊?”那可是他唯一的女学生,怎么突然连佐助都无法吸引她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