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恩很疲惫。
本以为世上再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在抓九尾的关头却活生生跳出来一位不知名强者,轻而易举挡下了他凝聚自身全部力量释放的超·神罗天征。
躲在暗处的长门虚弱地喘息着,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可能是因为他们正处于木叶中心,名为千夜的少年并没有释放超大威力的忍术,反而仅以体术与佩恩交战,打起来颇有些束手束脚的味道,叫长门松了口气。
小南担心想让他撤退,长门却固执道:“不,他挡下了超·神罗天征,绝对不会像表面那样没有消耗。”
此时的千夜正皱着眉思考,不对啊怎么幻术对这家伙没有用?
小樱脑子划过一道闪电,大声朝他喊道:“小心!佩恩它们都是傀儡!”
傀儡?嗯?它……们?千夜没想到自己草率了,灵肉合一之后日天日地的心情瞬间得到平复,当下准备把佩恩带到村子外面交战。算了算了,还是用自己擅长的忍术吧。
但战局并没有如他所愿。
一阵轻烟过后,与佩恩其余五道同时出现的是漩涡鸣人,外出修炼仙术的九尾人柱力挠着脑袋看着打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睛成了豆豆眼:“啊咧?是不认识的人?”
佩恩退开一步,千夜适时收手,三方遥遥对峙。
鸣人看着身着黑底红云晓袍的佩恩,明晓其身份后一双眼几乎瞪成竖瞳,神色冷静成熟带着决心——习惯了他不着调的人会感到十分陌生。
气氛霎时十分安静。
佩恩面无表情地盯着九尾人柱力,他此行的目标。
千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选择退出战场,落到小樱身边。
樱拉着他的胳膊,着急道:“怎么了?”
千夜径直忽略落在他身上的探究眼神,问:“知道那家伙的本体在哪儿吗?”
在场的木叶忍者们摇头。
千夜一句“废物”按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他对于无关的人的耐心变差了。
鸣人故意将战场移向木叶边缘,佩恩发现了,却顺从了鸣人的心意,陈述道:“木叶忍者,想要保护自己家园的意志,和我是一样的。”
鸣人双眼通红,恨道:“我和你才不一样!”
千夜放开感知,作为他感官延伸的树木枝条疯长,深入地下。
纲手盯着他:“……木遁?”
樱戳了戳千夜的手臂,千夜简短道:“是。”
对于自身怀有的珍贵血继,他没有要解释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身忍术体术幻术算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佩恩的本体,隐藏在背后的傀儡师。
鸣人和佩恩边打边交谈,观战的人都跟了过去。打到最后佩恩把鸣人踩在脚下,却仍有两具傀儡死死盯着千夜的动作,以防他突然暴起。
千夜误以为佩恩是在对他说话。
他诚恳道:“我认为你说得很对。”
……?
无视掉别人的眼神,寒风吹起他的长发,衬得他身形愈发单薄——人畜无害的俊秀外表下,是绝对的实力。
千夜道:“人就是记吃不记打的生物,只有战争的代价大到难以承受,损失远大于收益,这个世界才能迎来相对的和平。”
“你认同我的想法?”
“不,我没有你这样远大的志向。”千夜拨了拨被风撩起的发丝,坦然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只做自己能做的事。你想报复木叶没有错,而我,想要保护小樱也没错,只不过我们立场不同罢了。”
他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佩恩面无表情,神态极冷。
千夜歪了歪头,尾音轻飘飘散在空气里:“……佩恩,你的本体,怎么像被榨干了一样。”
佩恩乍然偏头,只见原本正笑盈盈说话的人几乎是瞬间消失了踪影,他顾不得九尾人柱力,不假思索跟上了对方残留的影子。
很快,千夜站在长门和小南面前,微微一笑,红衣白发如秋叶惊鸿:
“你们好呀,可以向我再做一遍自我介绍吗?”
身前,是长门和小南;身后,是紧随而至的天道佩恩。
*
“我们的故事,对你来说也仅仅只是个故事,对吗?”
一番激战过后,败者讲述自己的过去,千夜静静地听,头顶纸花的女人却先一步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
重伤的小南以肉身挡在长门身前,明明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复杂中满含笃定。
千夜“啊”了一声,爽快承认:“对。”
“我的很多感情都已经在漫长的孤独里被磨灭了,只有唯一一个目标在时光的淘洗中愈发坚定。”千夜苦恼地敲了敲太阳穴,“因为经历那些痛苦的人并不是我,所以,我对你们的遭遇感到很遗憾……仅此而已。”
长门,这个驾驶天道佩恩时自居为神实际上却双腿尽废骨瘦如柴的男人感受到了强烈的被羞辱感,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与眼前闲庭信步的敌人同归于尽。
千夜略一挑眉,很明显的惊讶表情,声音浸满疑惑:“你是雨隐村的首领吧?你死了,你的村子,还有那些信任你的人怎么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那个小村子应该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后辈吧?你们这么放心的吗?只为了逞一时之气,所以就要把自己家乡的未来抛之脑后,然后毫无意义地死在我的手下?
一旦再燃起战火,没有半神山椒鱼半藏,也没有你这个神之六道轮回,雨隐村、整个雨之国一定会彻彻底底地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吧?
而这一次,那些大国绝对不会任雨隐村再培养出来一个能改变战局的强者……你应该明白。”
长门的手松了又紧,磨着牙根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哇哦。
还是那种有责任心的坏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