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男子听闻,眉头紧皱,随后命令部下退将出去,独自一人思考计划。
“武器就八把锈刀,真是有够穷酸的,”李跃进喃喃自嘲道:“可这也没办法,铁器专卖,非得有些门路,否则不可能弄来这么多兵器,之前本不想亏欠房娘子太多人情,看来这回只能靠她了。”
“而从石头寨抢来的三百石粮食已经所剩不多,得去增加采买,至于菜食倒不必着急,大不了吃上几个月的干饭,也还过得去。”
“至于价格就不必理会,目前的情况哪怕再贵我也得买下,否则营地一百多号人只有死路一条。”
“希望一切顺利,希望房谔能带来好消息。”
李跃进很烦躁。
他本就不是个愿意依仗别人的主,这会使他感觉自己的犹如网中鱼憋,任人宰割。
然而到了今日这个份上,他只剩下两条路可走。
一是带领大伙翻山越岭,逃窜山野,以避开刘蛮子的锋芒。
二是与众人合力向前,共同对抗来敌,与其展开殊死较量。
思来想去,他决然地选择第二条路,这既符合他的性格,也是最有可能存活下来的方法,毕竟谁也不愿意当一辈子的龟孙,躲躲藏藏地求生。
为此,他只有下放姿态,向房娘子提出交易。
其实他很清楚,双方的所处地位根本不对等,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是恳求,自己要是被刘蛮子干掉,房家可是什么也得不到,只白白耗费这么多钱财。
所以李跃进在赌。
他在赌房娘子看好自己,他在赌房无讳能够说服他的阿姐。
“但也要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年轻首长叹了口气,自嘲笑道:“怎么每当遇上麻烦,我都要思考如何跑路呢?”
“干脆以后叫李跑跑算了。”
正此时,一部下推开房门,走将进来,恭敬地道:“首长,众人集合完毕,就等你...发..那个...”
汉子挠挠脑袋,努力回想。
“发表讲话。”
“啊对对对,发表讲话,首长快走吧。”
李跃进摇摇头,感觉好笑,但旋即收敛,与其一同走到厅堂,站立众人面前,黑压压一片。
他左右环视下方,等待众人安静,这才开口说道:“我要宣布件事情,那黎州的刘蛮子已经带领部众攻下石头寨,大概再过几天,此处营地就要遭受攻击。”
话音落罢,众人露出恐惧神色,交头接耳,嘈杂喧闹,甚至有几个或许是回想起过往悲惨经历,两道泪花已簌簌落下,啜泣之声清晰可辨。
“安静!”
上首男子高声喊道,下方一百来人才又重归平静,齐刷刷地看将过来,眼里既绝望又期望。
绝望的是,不少人都听说过刘王,这汉子乃是雅黎一等一的势力,几十年来除了官府,还没几个莽汉敢跟这伙人硬碰硬。因此众人便往坏处想,兴是上首男子要抛弃自己,如今正准备道别,好说好散。只是今后的日子便没法寻讨,又得遭受恶霸土匪的欺凌。
想到此节,百来号人有一多半满脸愁容,原本零星的啜泣开始蔓延,逐渐形成阵阵哭嚎,抽抽搭搭。
期望的是,或许这位奇怪的首领会做出异于常人的选择,尽管希望渺茫,但他们的潜意识中还是带有这么一丝的渴求。
除此之外,在场的二十八条汉子实属异类,他们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完全没有任何精神负担,因为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条。
管他什么刘蛮子张蛮子,首长说干我们就跟着干!
命令高于一切!
李跃进哪知道部下心中所想,他镇定心神,收拾情绪,对下方众人命令道:“他刘蛮子要来抢掠我们的财产,剥夺我们的生命,践踏我们的尊严,把我们关在笼子里卖掉,拽往餐桌上吃掉,拿着匕首一刀一刀地寻我们开心。”
“对此,我李跃进只要一句话。”
他顿了顿,神情严肃,眉目霜寒。
“干死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