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怎样也好,欠人的总是要还的。还完之后,自然各走各路,互不相理。”白琉玑说着,温和的茶色眸子在君言卿身上流连片刻就是极快的掩了眸子。
君言卿只是嗅到了一阵极为清冽的竹香,便是觉得世界天昏地暗,不知身在何方。适才她好像是与一人在竹阁楼里说着话,然后自己便是昏了过去,再也就没了意识,再度睁开眸子就是回到了宫殿之中。帘子外的雨丝缠绵雨声依旧滴答,拢了拢自己被风吹的微乱的鬓发,触手一片温热,是方才入梦得了的汗水。
扶了扶微微痛的额角,君言卿有些痛苦,那蓝衣的男子到底是谁,为何自己每次见到他总是会有这一种莫名的悲凉之感。果然,脸上清冷,有着两股泪水落下。
这件事,她一定要弄个清楚,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这般简单。她还记得幼小之时,君依的国师还是那喜穿一袭玄色衣衫的竹冷大人,他曾经和自己说过,如是一日一个看似极为温和的男子寻了你来,你便是要小心提防着他。可他也就是说道了如此,点到即止。她本是以为自己在这宫中如此这此生便是不可见到了此人,却是没想到此人却是入了梦。
这到底真的是梦么,为何如此的真实,就如同自己亲自去了那房阁之中,亲自去见到了那幽深的竹林。
“主子,是否是要沐浴。”儒风的声音忽的从房阁外传来,君言卿脸色有些绮色本是以为儒风之前是生了气的,却是不想如此快的气就是消了去。到底是自己视为姐妹的人,如此理解了自己。适才的确是自己不对,脾气的确是大了些的。
“要的,儒风怎么这么适合心意。”君言卿觉得自己适才的确是有了失礼之处,是以极快的就是到了门阁处,下了门栓就是放了儒风进来。嘴角也是噙了笑意、
廊外的雨声依旧,雨水从天而落,似是在将这污秽的世界再度的清洗。
见着雨丝点点打在帘子外的芭蕉叶上,白琉玑有着一阵的失神。他开始不太确定自己做的是否是对的。若是阿冷此刻在身边的话,到底是要阻止了自己的吧。可是他总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与顾烟波相识似是在此世却是早在前世他们就已然是知己之交了,而顾烟波生生世世不得终老却都是因的这妖孽。今生顾烟波有着极大的机会可以升仙是以他决计不会让这妖孽阻挡了顾烟波的路子。
好在如今的顾烟波也不再是之前的顾烟波了。他自然是可以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顾烟波一身淡青色的衣衫,袖袖口的银色梨花滚边随着衣袖的摇摆熠熠生辉。腰间斜斜的插了一把竹笛而这青丝正是用青色的玉冠半束起,眼角的银白色流苏面具更显得眉眼清冷。
见着一袭冰蓝衣衫在帘外细品这雨的白琉玑,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眸子清寒。
白琉玑是他见过最为不可勘破之人,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念着与他亲近起来,若这是是否就是所谓的人的劣根性了吧。
况且最为重要的是,他虽是与这白琉玑不曾待过多久却从骨子里有着十分亲近的感觉,或许他们上一世都是相识的吧。
“今夜的雨倒是下的极大,只是不知今日的惊雷又会惊到那位贵人了。”顾烟波见着这窗外为曾想到要停下的雨,冷声说道。宫里的时辰待着久了,也是明白有些东西不止是在明处逍遥更是会在暗处滋长。世人怕雷或许怕的就是那未可知的力量,这力量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可掌握亦是不可承受的时辰,就是恐惧了去的。
“哪一日就算不曾有惊雷,那些贵人该吓到的还不是逃不掉?”白琉玑说着,茶色的眸子染上一丝昏暗的血色,只是倏忽便是不见仿佛是不曾出现。世道向来都是如此,天道,谁都不可违。当年的竹冷和泠璃自以为是反了天道,可实际上他们始终都不曾逃得过真正的天道轮回。
就算曾经与天地同寿曾为神兽的他,亦是不可逃脱。当上神界混乱之时,他就已然想到他逃不掉的。谁都不可能真正的逃掉。
君依皇宫盘云殿。
虽是已经昏黄的夜里,窗外雨声依旧,可大殿里却是无一丝的声响安静的如同鬼魅来临。
“朕的耐心只有如此多了。赤金暗卫已经到了朕的手上,朕那所谓的皇叔也是自然不再放在眼里了,想必郡主也是知晓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的路途了。靠着朕,或许你才是可以更加的活的多上些时辰,否则你到底只是会人财两空。”君泠言已经撕下了最终的面皮,他早已不在乎了。
相貌,性子他都宁愿去改,只要为了手中最为想要握着的权利,没有什么是他所不能放弃的。
“皇上说的,赤云覆灭之后,我只要赤云泣的头颅。若你想要的是望江楼我也无不可。”颜落说着,本是淡然的眸子里开始染上了疯狂。是的,赤云泣,她只要赤云泣的头颅,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唯一的筹码就是望江楼了。而如今的确如君泠言所说,只能两人联手在君依占据了帝位之后,才是可以兴兵去了赤云。
到时候即使君泠言食言,,她也自然是有这后手。望江楼的势力复杂难说,如若无了自己,君泠言只是会无路可走。他们如今既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脱,走不掉。
“自然,赤云泣你不言,朕也不会放过他的。若不是他的父皇当年非要朕的母后和亲不然母妃又怎的会得了暗中父皇的一缕白绫的。”君泠言说着,如豆子般的眸子淬了毒一般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当年也是如此昏暗的夜晚,连着夜里那不知名的虫子声音和这雨声都是分外的熟稔。
母妃哄着他睡着,才是取了那白绫,青日里再次睁开眼,见到的只是母妃已经泛了凉气的身体。僵硬冰冷一如他当时的心。他也是第一次的真正见识到属于帝王的残忍,他恨过,可是最终他也是懂得了父皇。那金黄的龙椅却是鲜血染就的。坐了这位子的人,渐次的都会忘记自己之前的所谓誓言最终只是剩下了驱壳,为了可以在这位子上继续的坐着,可以做的就只是冷血的将可以威胁到的一切东西都是消逝剔除掉。
“那,便各取所需了。”颜落清冷的说着,眉眼血气浮现。
血色疯狂之后留下的也是平静。雨声滴答,缕缕的清风携了冷意卷入了竹帘后。
灯火忽明忽暗,案几上的奏折极为整齐的摆放着。君泠言低眸一本本不停的做着批注,孜孜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