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

陈伯侧过头去，盯着那摊贩：“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箭伤，分明是牧哥儿打下的！”

摊贩自然早就看到了，只是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这连山都没进过的生瓜蛋子，两天就能猎到一只白腹锦鸡？

“这什么狗屎运？”

但他们却并没有深想，都是靠山吃饭的镇民，谁还没有个走运的时候？

甚至有时候，运气比经验都重要。

陈伯睨了他一眼，这才转头看向李牧，笑道：“走，帮伯伯收摊，伯伯保证你这白腹锦鸡卖个好价钱！”

李牧“诶”了一声，放下背篓，上前帮忙。

“等等！”

突然间，陈伯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拉着李牧，来到对面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小老头，看到陈伯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脑袋都快钻到桌案下了。

“熊老头。”

陈伯用拐杖敲了敲他的后脑勺，嘿嘿笑道：“还记得你前几天说过什么吗？”

“要是牧哥儿打到猎物，你这摊位上的药材，随便取！”

呃……

李牧有些诧异。

还有人拿自己开庄？

那熊老头也知道躲不过，抬头看了看李牧，又看了看那只肥硕的白腹锦鸡，脸色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谁他娘能想到，这小子第一次上山，就能猎到好货？

周围人也都凑过来看热闹。

熊老头骑虎难下，只能撇过头去，认命般的挥了挥手：“愿赌服输，拿吧拿吧！”

陈伯扫了一眼，拿起一瓶红花药便塞到李牧怀中。

“这可是熊老头的独家秘法，治疗跌打损伤一绝，在山中受伤可是很危险的，涂上这个，保你很快生龙活虎！”

李牧眼前一亮。

那这倒是好东西。

……

在熊老头吃人的目光中，一老一少离开了摊位，来到市集正中央一间商铺前。

“这季春堂，是县城一位大户人家开的，经营药材，野味，皮毛等生意，据说还和军营有往来，价格最是公道，在平乐镇口碑很好，日后你若再打下猎物，可以来这里。”

陈伯解释道。

季春堂……李牧记下。

两人刚进入大堂，便有人上前迎接。

白腹锦鸡的羽毛可做箭羽，肉可入药，两斤多一些的更是少见，几乎没有太多讨价还价，便卖了出去。

“一百二十五文！”

原本李牧也就以为能卖个八十到一百文，但陈伯是老猎户，路子广，卖出的价格提高了两成还多一些。

“牧哥儿，给。”

陈伯将一串铜板递了过来。

李牧有些神情恍惚的伸手接过，紧紧的握着。

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他觉得自己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赚钱了！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赚到的第一桶金！

巨额秋税，帮派例钱，生存的压力，一直以来都如同一座山压在他的身上，随时都可能让他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可现在。

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

足足过了良久，他激动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人穷志短啊！”

只不过一百二十五文，却让他如此兴奋。

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凭着熟练度面板，日后他可以赚千文，百两，万两！

……

离开季春堂，李牧将铜钱塞进怀中，打算问问寻觅猎物的事情。

“陈伯。”

他开口说道：“今日能猎到一只白腹锦鸡，纯属是运气好，您说的没错，打猎没那么简单，我连猎物都找不到。”

似乎听出了他的画外音，陈伯侧头看了一眼：“牧哥儿想学打猎？”

“嗯。”李牧点头，“这世道越来越乱，读书没有什么前途，爹又被抓壮丁，生死未卜，总得找门路活下去。”

“是啊，得活下去。”

陈伯低喃，他似乎想到了半个月前官兵强抓壮丁的场面，若非自己断了一条腿，恐怕也要如李牧的爹一样。

突然，他反应过来。

“你个臭小子，读过书的就是鬼灵精，想让伯伯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