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娘的废话,要么交钱留下,要么滚蛋!”
他神情很不耐烦。
熊墨怒目圆瞪,“你……”
啪!
刚开口,旗官“啪”地一鞭子抽了过来,直接把他抽倒在地:“老子的话听不懂?还是说,你们要违抗百户大人的军令?”
他目光从李牧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蛮横霸道,又极其危险。
而不远处。
一众富哥儿正满脸戏谑的看着这一幕。
“走走走。”
都扯到军令了,那几个百姓也不敢再留下。
熊墨被抽了一鞭子,胳膊上多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妈的……”
他脾气上来,红着眼还想要反抗。
李牧提前一步,将他拦下,硬拉出了校场。
“哈哈哈,你看他们,好像一条狗啊!”
背后,传来张全嚣张的讥笑声。
“百户。”
张百户身旁,一名总旗微微皱眉,低声道:“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最近县城外有叛军活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刚才那群人里,有个少年的桩功练得挺标准,看起来是个好苗子……”
“桩功练得标准有屁用,他能在三天学会全部桩功?”
张百户不屑道:“就算学会了,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能练出气血?能冲破皮关入境?”
“别看那陈行也是泥腿子出身,但你知道他祖辈给他攒了多少银子,才有他今天的成就吗?”
那总旗沉默下来。
张百户似乎是懒得在几个泥腿子身上浪费口舌。
他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张全,笑眯眯道:“倒是我这个侄子,才是个好苗子,仅仅一天,就学会了十四个桩功。”
“再有我的指点,三日桩成不是问题。”
“再加上他背后是金刀帮,有足够的资源,十日内练出气血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云州指挥使派遣的虎豹营精兵再过几日就到了,若这小子能被选中,日后说不定也能把我弄进去,那可就真是飞黄腾达了。”
总旗恭笑道:“还是百户目光长远。”
张百户不咸不淡道:“嗯,看着点那几个泥腿子,若安分也就罢了,敢去千户大人面前告状,军法处置!”
……
另一边。
李牧几人被驱赶出了校场,脸色都很难看。
“李兄弟,你拦着我做什么?他们太欺负人了!”
熊墨咬牙切齿。
“那你想干什么?打旗官?还是打张百户?”
李牧神色平静的可怕。
“他们可不是金刀帮的地痞,旗官是锻皮境的武者,百户更是淬骨境,你敢出手,必死无疑!”
熊墨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死就死,死之前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李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不止是你,我们所有人都会背着违抗军令的罪名,全都会死!”
先前那名旗官,以及张百户的眼神,他不会忘记。
仿佛只要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熊墨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怒火瞬间熄灭,转而一股寒意直冲后脑勺。
他不怕死。
却不想连累其他人。
“我们,明明没有招惹他们……”
有人低声委屈的说道。
李牧沉默下来。
以他洞若秋毫的观察力,看出了张百户对张全的态度似乎不一般。
难道是张全?
不满陈百户昨天对他的呵斥?
所以将怒火撒到了自己几人的身上?
念及至此。
李牧神色发寒。
仅仅只因为他们是底层百姓,是无权无势的草民,所以就可以随意压迫,剥削,屈辱,甚至连命都一文不值?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熊墨死死握着拳头。
那张百户不教桩法也就算了。
还把他们赶出了校场。
这是彻底要断绝他们成为武卒的路。
李牧深吸一口气,在地上写下一个字:
“忍”
“实力不足,权且忍让,这把刀只能插在心上。”
而后。
他又在旁边写下另一个字:
“杀”
“实力强大时,这把刀,就可以落在小人头上!”
小人者:张全,张百户!
实力!
李牧将地上的字迹划掉,头也不回的直奔黄三爷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