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人来报,少堂主觐见。
“来了?”漠北狼坐在鸡血紫檀宝座上,看到来人,睥睨着眼。
“是,叔父,真可惜,我已经到佛像前去取青花瓷瓶了,但是没有找到。是我没用!”来人单膝跪下,手握成拳,面露惊惧之色,向漠北狼求饶。
“我命你将功补过,务必赶尽杀绝石竹和柔兰,一定要把青花瓷瓶给我抢过来。”漠北狼冰冷着说道。在他的心中,权力超越一切,即使是亲情也可以被牺牲和利用。这就是元人的狼性。
“是,堂主!”来人阴沉着脸,眼底流露出凶残之相。回答完,便起身快步出正殿。正殿内,漠北狼又砍断了一把黄花梨座椅。
景德镇郊外密林中,一滴滴暗红的鲜血低落在蕨类植物上。石竹背着受伤的柔兰踏过荆棘丛林,躲进他们小时候常玩的山洞里。柔兰煞白着嘴唇,虚弱至极,但嘴里一直在呼喊着:“师傅……梅忍……师傅……梅忍……”
石竹把师妹放在洞里倚靠着石壁,他要去为她取水。在洞外的山涧处,有山泉从缝隙间汩汩冒出,石竹摘来宽大的野芋头叶,卷成一个盛水的器型,来到山泉间隙处,等待着山泉水一滴一滴的积聚。他一直都知道,小师妹喜欢的是二师弟,二师弟还好吗?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想着山泉水不知不觉已经滴满了叶子,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叶子回到山洞中,柔兰仍然紧闭着眼,口中呼唤着“梅忍,梅忍,梅忍……”
“师妹,来,喝水。”石竹捧起柔兰的头,将水慢慢地递到她的嘴边,喂她缓缓喝下。“师妹,你一定要好起来!”
柔兰喝完水,石竹又撕下衣服的一角,将师妹受伤的手臂轻轻包扎起来,看着鲜血从布条中汩汩渗出,石竹感到心疼。他不懂自己是出于兄妹之情,抑或是其他。等师妹醒来,要一起把师傅的遗体安葬。
柔兰的眼皮滚动了几下,轻咳了几声,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了正躺卧在远处石壁的大师兄。
“师妹,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柔兰看着大师兄为自己包扎的伤口,心里一阵温暖。“大师兄,我已经好多了。梅忍呢?”
“当时你受伤了,我忙着保护你,把师弟落下了。”石竹的脸上略过惭愧的神情,他明知道师妹对师弟的情谊,当初为什么不使劲一把把师弟也一起救走呢?
柔兰没有回应,她沉默着,一滴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落。石竹靠近她,想安慰一下她,“师兄……”柔兰一头扎尽石竹的怀里,泪水如断了弦的珍珠。
“师妹,有人!”石竹内力深厚,耳朵十分灵敏,方圆几里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有血迹!给我搜!每个山洞都给我搜过去!”一群黑衣蒙面人在密林中搜寻着,“他们一定在这附近。”指挥的人信誓旦旦,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
“少堂主,这个山洞口有血迹!”
“搜!”
眼见杀手越来越近,石竹和柔兰已经做好了和他们玉石俱焚的准备。待蒙面黑衣人快走进山洞时,石竹的背上忽然一道道蓝光乍现,将两人变成了洞内的野生的修竹和兰花。杀手在洞内搜寻无人,遂快速离开,继续他处寻找。
待人迹远离,石竹和柔兰又变回了人形。
“师兄,是青花瓷瓶救了我们。”柔兰说道。
石竹点点头。只见此时石竹背后青花瓷瓶又发出道道蓝光,好似在回应着他们。
“师妹,此处也不安全了,我们离开这!”
“嗯。”
夜幕时分,一对一高一矮的黑衣人在皇泉宗附近的乱葬岗里扒出了尉迟明日的尸体。他们把尸体埋葬在附近的山峰,用木牌立了一块碑,也不提写葬者是谁。正所谓,青山有幸伴明日,年年月月亦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