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倪文俊知道林渊图谋不轨,可是巨大的利益就在眼前,他是绝不可能拒绝的。
倪文俊是个赌徒,赌徒从来只顾眼前。
他想当皇帝,林渊就帮他一把。
林渊看向陈柏松:“听明白了吗?”
陈柏松于打仗上很有心得,在政治上实在没有什么天分,他认真问道:“为何要帮他?天完与我们没什么相干,不去打他们就算不错了。”
林渊一愣,终于明白了陈柏松的脑回路。
陈柏松的思考方向很容易理解,无非是:借兵锤死徐寿辉倪文俊当皇帝对他们没好处。
没好处的事为什么要做?
林渊只能尽职尽责的当一个传道受业的老师,他换了个角度解释:“徐寿辉为何能稳坐帝位?他手里没有实权,倪文俊却一直不敢动,原因是什么?”
陈柏松说道:“他是皇帝。”
皇帝代表一切,他是天命所归,所以下头的人即便知道他做不了主,却依旧愿意支持他,就像一个招牌。
“所以倪文俊名不正言不顺。”林渊又说,“他推翻了徐寿辉,人心自然不稳动荡,到时候我们再去打,不是更容易吗?”
陈柏松沉思,过了好半响才说:“那为何不直接趁其兵乱,倒戈一击,拿下汉阳呢?”
这下轮到林渊愣了。
他稍显呆滞的看着陈柏松,忽然激动起来,他拉住陈柏松粗糙的大手,兴奋地说:“古有一字之师,今有柏松一言之师!”
他太在意陈友谅了,在意到蒙蔽了他的理智。
是啊,现在早就不是他弱小的时候了,在乱世之中,他已经有足够的资本下场了。
他有百万雄师,有充足的粮草储备,有精良的武器弹药,他为什么不能直接下场,不能和他们在正面一决高低?
他甚至不用借兵,只需要再倪文俊和徐寿辉互斗的时候掺一脚,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才四月份,倪文俊九月起兵,他还有时间。
林渊看着陈柏松,他的目光从未这么狂热过。
陈柏松被他看得心里直打突突,不知道自己那句话为什么会具有这样的威力。
林渊的面庞潮红,这让他失去了以往冷静自持的形象,就像一个见到心上人的毛头小子一样激动,他的心跳也逐渐失去了原有的频率,他对陈柏松说:“我错了。”
陈柏松一脸愕然。
林渊笑起来:“我太低估自己了。”
陈柏松冷静下来,一脸问号。
激动到难以自持的林渊站起来,少爷都站起来了,陈柏松自然不能继续坐着,也只能站起来。
林渊一把抱住了陈柏松,他需要有人分享他此时的感受,他的吐息火热的喷洒在陈柏松的耳畔,他的声音克制着激动,几乎有些胡言乱语。
“你是对的。”林渊紧紧抱着陈柏松,“我怎么这么蠢?我为什么要跟着既定的道路走?我可以换个方向,可以走别的路,蝴蝶的翅膀早就扇动了,我为什么还要跟着扇动前的路走?”
陈柏松:“”
少爷说的话他真的一个字都没听懂。
林渊松开手,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豁然又爽朗的笑容,好像以前的阴霾一扫而尽,
“我得出去走走,吹吹风。”林渊头也不回的对陈柏松说道,然后离开了帐篷。
他站在帐篷外,雄心勃勃,好像万里如画江山就在他的眼前。
是时候招宋石昭和罗本过来了,他还有时间去做好充足的准备,不给倪文俊和徐寿辉反应的机会。
帐篷里只剩下陈柏松一个人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林渊说话时对着的那只耳朵又红又烫,就像被火烧过一样,他饮下一杯冷茶,坐回椅子上,可耳边的热度一直没有消下去。
陈柏松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
他耳朵不仅没好,现在指尖也红了,他看着帐外,觉得自己也该出去走走,吹吹风。
最好是冷风。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总是比脑子更早反应过来。
大家元宵节快乐啊,七七今天晚上吃的火爆排骨虾,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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