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儿“啊”的声,想到了一个话题,说道:“对了为何你近日才苏醒?”
顾梦说道:“在前世,你变成植物人了。我在那之后过了两年,我触发某种机关,醒来便成了宝玉。”
顾梦算了一下自己去看望她的次数,发现正好能对上,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海儿,对不起,我猜你那魇住的状态,应该是和我有关系。”
苏海儿不解地问道:“怎么会?”
顾梦有些自责的开始述说:“前世认识你的四年前林蝶语去世之后,和你魇住的状态差不多的情形便经常发生在我的梦里。
每次开始时,所有的场景就会突然间变成只有黑白两个颜色,只有轮廓。
我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但场景却不是固定的,接着似有无形的梦魇瞬间依附在我的身上,先是蒙蔽了我的双眼,接着迅速吞噬了腰部以下的感知,同时又如万吨重的气压,死死的压住我的双手,并快速蔓延至面部、胸部、腹部。
不知为何,每次我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总是极力的试图呼救,但是腹部、胸部、鼻子、就算是连脑子里不存在的肌肉都一起努力的情况下,愣是一丁点声音都没能从我的喉咙中逃出来。接着连胸腔内的原本残存的气体也在挣扎中消耗得一干二净,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愈发困难,时间在让人绝望的窒息中变得无限漫长。
直到某刻突然从梦中惊醒。伴随着极快的心跳渐渐趋于正常,微微刺痛突然蔓延到全身的血管的末端。
余韵中,那些原本鲜活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最后濒死前的片刻回忆,但是很快也一同消失无踪。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过三天就会发生一次。
自从你变成植物人之后,每个星期我都会去看你,医生说肢体接触可能会有助于刺激你的意识,我便握着你的左手,和你说话,读你喜欢的书,想要唤醒你,却没想到会让你遭受和我一样痛苦的折磨。”
看着顾梦平静的语气详尽的述说着那可怕的遭遇,有的只是看向她遭的愧疚,苏海儿知道他是经历太多有些麻木了,那可是整整八年啊,心里不由一阵心疼。
她急忙用力地摇摇头,用双手牵起顾梦的双手,异常认真地说道:“真的,即使真的是你说的这么一回事,我也不怪你。相反得谢谢你从来不曾放弃我,没有你我说不定早就去世,消散的一干二净了,更何况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再也没发生过梦魇。”
她一脸关切得问道:“对了,顾梦,你最近有做噩梦吗?”
顾梦答道:“除了第一天,后面就没发生过。”
松了一口气,苏海儿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变成了植物人,她还好吗?”
顾梦知道她问的是她母亲,答道:“苏姐才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在神经外科这一领域这两年越发出名了,每天都有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求医的人,每天都要做三四台手术。”
苏海儿无奈的笑笑:“她还是老样子。把事业看得比自己孩子更重要。”
顾梦摇摇头继续说道:“她这两年做的最多的是脑部清创的手术,有时候连隔壁市难度高的都不放过。她担心不间断的工作会让护工产生不良情绪,迁怒于你,每个周六周日她都会给护工放假,自己照顾你,而且每天无论多晚都会坚持回家,帮你活动一遍身体,她还说海儿小时候最怕黑了,每次半夜醒来就哭着喊妈妈,她要陪你睡觉,怕你哪天醒来找不到她,会害怕。我上次见她时发现她多了不少白发。”
苏海儿侧过身,用手捏住鼻梁,仰头用鼻音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不会是故意这么说安慰我吧?”
顾梦笑道:“你知道我和殷徽凛都是吃货,自从吃过你妈妈做的菜后,殷徽凛和我就念念不忘,每次去看你,你妈妈就会自己做菜招待我们,所以周六周日我们就轮流买好菜,上门蹭饭,和她学做菜,陪她聊聊天,和你说说话,有时她如果有飞刀或者急诊也会拜托我或者殷徽凛照顾你。你妈妈还收了殷徽凛做干女儿,你平时总是凛姐姐,凛姐姐的叫的亲热,她现在真的是你姐姐了。”
苏海儿有些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她对你们比我还好,我以前难得能吃到她做的菜,每天早出晚归,周末还要值班,经常还有急诊,她根本没心思做饭,大多是在外面吃。对了,书店周末不是最忙的吗?你们这样没问题吗?”
顾梦解释道:“我的话,有附近学校勤工俭学的学生帮忙问题不大的,殷徽凛只要有一台能连网的笔记本电脑就行了。”
想起了自己在书店帮忙时光,苏海儿失神了片刻,她欲言又止,扭捏了一下后说道:“你们后来在一起了吗?”
顾梦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我和殷徽凛?你不是来过我们家的吗?”
苏海儿知道顾梦不是喜欢装傻的人,直接问道:“凛姐姐后来是你女朋友吗?”
顾梦奇怪得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啊。”
听他这话,苏海儿有些开心,决定乘胜追击问道:“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
顾梦不假思索地回道:“有些叛逆的侄女儿,又或是很聪明善良的徒弟吧。”
苏海儿素来知道顾梦当初只是把自己当没长大的小女孩看来,仍旧一阵气急,忍不住说道:“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考上了京大,你就当我男朋友,难道你想说话不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