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方才的那个官员从酒店中出来,毕竟估计只有富贵人家才出得起这么多钱就为了买把扇子,她连忙迎了上去推销。
官员见她又来,不耐烦得赶她一边去。
她连忙道:“这上面有赵旭之写的字啊。”
闻言,路边的行人也都围了过来,那官员也马上改变了态度,仔细了看一下,便买了一把。路人也纷纷掏钱买扇。
不自觉又散步到了附近的齐文娟春兰主仆二人,也注意到了这场骚动。
听到“赵公子刚写的,墨迹还未干!”,齐文娟的脚步越走慢。
春兰用不屑的和为小姐鸣不平的语气说道:“那个赵旭之...他倒卖起扇子来了。”
齐文娟多聪明啊,她稍一思索便明白赵旭之是为了帮老婆婆。
心善的她,终于给自己的心里找了个最好的借口,帮一把老婆,而不是还是在意赵旭之。
她对春兰说:“春兰,去买一把来。”
春来不由和她确认了一下:“你...”
齐文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去!”
春兰点头应是。
买了扇子后,主仆二人继续散步。走着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鹅叫。
二人也不在意,继续往前走。没想到,鹅冲了过来。两人慌忙躲避。
不想却突然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男子焦急的声音:“你这个人走开啊!”
齐文娟一转身便一眼认出来了正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又爱又恨的人赵旭之。
赵旭之一抬眼也终于看到齐文娟那副倾国倾城的貌,不由得镇住了,就像一只呆头鹅一样呆呆得望面露怒色的齐文娟。
齐文娟一个大家闺秀,可禁不得他这般呆看,便转过身去不看他,也不让他看。
丫鬟春兰也哼了一声,扶着她小姐走了。
见状赵旭之连忙上前,赔礼,口中道:“小姐受惊了,适才鄙人只顾追赶白鹅,举止鲁莽。”
说完躬身行了个礼。
春兰感受着自己小姐微乱的气息,最见不得赵旭之装成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她决定替自家小姐出口恶气:“呦...你这人居然也懂得礼貌啊...”
赵旭之因为从来没见过他们主仆,此番被讽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辩解道:“知书识礼乃是读书人的本分也。”
春兰继续讽刺道:“喔...原来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一副鹅头鹅气的。”
赵旭之仍旧一副没动气的样子说道:“不要出口伤人嘛。”
听到伤人二字,想到赵旭之逃婚那天,和自己情同姐妹的自家小姐悲痛欲绝,昏死过去的样子,想到这几日自家小姐,茶饭不思,心不在焉的样子,春兰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忍不住说道:“你才伤人呢!”
齐文娟见状,为了不让场面变得难看,连忙制止了春兰接下来的话,对她摇摇头,两人便不再搭理赵旭之继续往前走。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出这口恶气。
她故意背过手,把写有赵旭之字那一面的扇面对着后面。
果然后面传来了赵旭之,颇为自得的声音:“小姐也懂得书法?鄙人便是写扇之人。”
齐文娟微微一笑,仍是背对着赵旭之,用不屑的语气打趣道:“原来是位卖字先生!”
赵旭之听她这么一说,不由一呆,更像呆头鹅了。
他以为齐文娟和他一样都看不起那些卖字求生的人,便复又自傲得解释道:“我是看那姥姥扇子卖不出去,便随手给她涂了两笔。”
春兰最是见不得他这副瞧不起天下人的样子,挖苦道:“你以为你的字就了不起了。”
赵旭之见他质疑自己书法水平,自是不惧,很是有把握得说道:“请指教。”
春兰一时语塞,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家小姐写的更好,但是自家小姐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她看向齐文娟。
齐文娟和她情同姐妹,加之她自己心里也有股恶气,自是不会让她失望。她对着扇上的“江之永矣”评价道:“这‘永’字和‘之’字,笔势都不齐...”
她斜眼瞄了赵旭之一眼,观察他的反应,对着春兰继续说道:“尤其是这两个字上面的一点,应侧笔就右,他却平着用笔。”
赵旭之看着侧着身子她对自己的书法侃侃而谈,言之有物,切中要害得指出了他书法的缺点,顿时觉得她比方才更美了几分,不由看得更呆了。
惹得春兰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齐文娟的批评还在继续:“自己的名字,赵旭之的名字,都没有写好,那还谈什么书法。”
齐文娟见他那副呆鹅模样,心里的恶气便不由得散去,露出畅快的神色。
她接着挖苦道:“这样的扇子居然也卖100钱,哼!”
她不屑地白了一眼赵旭之,甩手把扇子扔到赵旭之前面的泥地上,便准备离去。
春兰还嫌不够,上前在他的伤口上再洒了把盐:“你懂了吧!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连之都不知,还叫什么赵旭之啊!”
转身想走,又回头补了一句:“还是早点回去学‘之’吧。”
见赵旭之一脸落寞得去捡地上的扇子。
主仆两个相视一笑,便相携着走了。
赵旭之看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发呆。
故事讲到这里,顾梦见众人仿佛都随着女主角出了一口恶气,都露出一副畅快的神色,想要表达却又怕影响他讲接下来的故事。
于是他便说:“我先去解个手再回来继续讲。”
茜雪连忙跟上他。待出了书房,见左右无人,茜雪悄悄说道:“我如果也像春兰那么能干就好了。”
原本顾梦还以为她会问后面的情节,没想到她说的却是这个,于是便说道:“平时看书做事的时候多思多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