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这座山上,怎么也有这种饭香呢?这种久别了而又亲切的饭香呢?我生怕自己是因为饥饿而产生了幻觉,我定了定神,双手伸出,努力捧了一捧从身边溜过的山风,皱着鼻子拼命地吸着,这一次我确信了,真有饭香呢!
我的身体各部位立即有了强烈的反应。我的胃更闹腾了,我的鼻子不停地吸着嗅着,那情形一定像一条贪婪的狗,最难堪的是,我的口腔器官也迅速行动起来,它打开了控制我唾液的闸,让我的唾液止不住地哗哗地直往外淌……
那么,这饭香是从哪里来的呢?还好,这香味似乎刺激得我的其他器官也活跃起来了。
我的听觉更灵敏视觉更敏锐,四肢也好像灵活多了,而且浑身充满了力量。人呀,人的身体的各个器官的指挥官,也许不是大脑,也许是胃,是肚子,否则为什么它的需求能一下子就调动了别的器官如此积极地进入状态呢?
在这种状态下,我真的像猎犬一样追踪这种饭香,我凝神定气,运目力极力远望,那里,更高的山上面,不,是山顶上,有一团白晃晃的东西,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出异样的光彩。
山顶怎么是那样的呢?那山顶是什么东西呢?它就像高山戴了一顶帽子,就像高山拥有的雪顶,就像宝塔上的黄金顶,不,更像是巨大的顶部裂开了的香蕉,因为那饭香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看到这里,说到香蕉,突然就有了一种猜想,是不是这种山真的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香蕉呀,只不过它的全身都被泥土石块树木包裹,而顶部却露出了真面目?
或者,是不是这座山就是一巨大的植物,也许是巨大的果实,它的顶部熟透了,因而透出了阵阵的香味……
这是多么神奇的一座“山”呢,这居然是一座顶部能吃的山?……
突然觉得造物主真的好神奇好伟大,他似乎在给我开玩笑,但他开玩笑也是这样让人叹为观止!
所以,我怎么能不继续往山上爬呢,无论摔了多少跟头,无论多少次从山上摔了下来,我还是要爬上山去,结果,我就真的爬上了山去。
站在山巅接近处,我能近距离地观察这山的奇妙的山顶了。这哪里是什么山顶,这明明是一个大纺锤,也许有一个鱼雷那样大,但我没有见过真正的鱼雷;也许有一个大楼那么大,但大楼可又不是纺锤型的。最为奇妙的是,这可是一个白莹莹的、香气逼人的山顶,是一个可以吃的山顶?!
我站在它面前,是那样的吃惊,以至于我没有像见到奶油山那样,奋不顾身地立即扑上去,而是站在那里发呆。
这该是些多么有意思的画面:一个人,站在一个香喷喷的山顶前,目瞪口呆;或者一个人站在一个可以吃的山顶前,不知道从何处下口;或者一个人在抱着山顶,狼吞虎咽……可惜这个天地里只有我一个人,再好的画面也没有别人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