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堆满笑容，对正看电视的婆婆说：“妈，饭已经香喷喷地出锅啦，您先吃着，今天阳光正好，我去把被子晒得暖暖的。”

婆婆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连个眼神都没给。

约莫五分钟过后，电话铃声如约响起。

“小蕊啊，你怎么样了？你婶子说你从山上摔下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清蕊母亲急切地问个不停。

等到李清蕊母亲问完，李清蕊才缓缓开口：“妈，我没事，就是想告诉你，我不回李家了，现在就在邻村借的电话。”

李清蕊母亲不解：“这是怎么了？李家的人对你不好？”

她一直以为乡下人心地善良，女儿在城里长大，每月还有生活费，不应该受苦。女儿的不满，大概是青春期的叛逆吧。

她语气温和地说：“小蕊，再忍一忍，等你十八岁生日一过，我和你叔叔商量好了，就把你接回来。”

十八岁一到，女儿就能风光大嫁，凭借王保民在工商局的关系，找个城里的好人家，这正是李清蕊母亲嫁给王保民的如意算盘。

“妈，我在这里过得挺好的，别再给我寄钱了。”李清蕊语带决绝，电话那头的李清蕊母亲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已经果断挂了线。

“小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清蕊母亲感觉不对劲，急忙回拨，声音里满是焦虑。

李清蕊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旁的陈军，最终还是接了起来，“王梅没收到生活费，就动手打我。这次我可是还手了，才逃出来的。”

“你婶子说你需要医药费，我上月就把生活费和医药费一起寄过去了，总共二十块！”李清蕊母亲急切地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李清蕊心里清楚，李家人的贪婪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事情也不觉得奇怪。

“你有钱吗？先借点钱找个地方住下，妈过几天就去接你。”李清蕊母亲决定不再提回李家的事，心里盘算着怎么能让女儿过得更好些。

李清蕊听说李清蕊母亲要来探望，心里有点儿小纠结，毕竟她们之间并非血肉相连，在一起总免不了几分不自在。

她沉吟片刻，轻声拒绝了：“我手头还算宽裕，您就别折腾了。我正打算去县城碰碰运气，找到了工作，立刻给您报喜。”

李清蕊母亲那头接电话确实不太方便，便约定通过电报联系。

“那就这样吧，你先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这边跟厂里请个假就出发，等你安家了再通知我。”李清蕊母亲在电话里不放心地念叨了几句，这才挂断。

电话那头安静了，李清蕊母亲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丫头，从头到尾都没喊我一声“妈妈”，难道还在记挂着那些陈年旧事？

窗外阳光正好，陈军的身影斜映在窗前，他悠闲地提议：“你急着找工作啊？”

李清蕊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是啊，先攒点钱，将来自己做点小买卖。”

她手头紧巴巴的，又急着用钱，心里琢磨着先找个活儿干着，等过了这段艰难时期，就能着手实现自己的小梦想了。

陈军听了，不禁一笑：“如果你不打算长期打工，我倒有个建议。果园里正缺人手，咱们这儿的合同都是按季度签的，挺适合你现在的状况，要不你就先留下帮帮忙？”

“哎哟？”李清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工作的事情竟然解决得这么迅速，陈军竟然自作主张地替她定了下来。

她心里明白，这个时节果园里头的活计不外乎就是摘果，大林村的果园里头，清一色都是本村人。夏秋忙季，偶尔才会外聘几个帮手。这活儿既不累，待遇又好，让不少外村的小伙姑娘眼红得不行，王梅曾经也鼓动李清蕊去试试，可人家看不上她这种弱柳扶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