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军提出要陪李清蕊一起去县城。
“陈军大哥,你不用特意陪我。”李清蕊说:“我想通了,那件事我就不报案了。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以后也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人活着,总得向前看,不是吗?”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陈军确实担心李清蕊会陷入过去的阴影,但当她真的决定放下,他又不禁为她感到有些不平。
与陈军告别后,李清蕊便朝小河边走去,寻找王大娘的身影。
“哎哟,我的好孩子,瞧那帮没心肝的把你欺负的!”王大娘心疼得直拍大腿,自从听说李清蕊受了委屈,她就天天往河边跑,希望能遇见那丫头。
“没事啦,大娘,我现在在大林村的果园里混口饭吃,还管吃管住呢。”李清蕊一边看表一边说,“我明天就得去新工作,以后怕是没空卖虾了。今天就是想带您去县城,给您介绍几个买虾的熟人,保准咱们虾子不愁卖。”
“我这几天可是攒了不少虾呢,进城啊……”王大娘有些脚软,她这辈子还没出过远门,县城对她来说可是个大地方。
王大娘性格温和,人也本分,就是胆子小了点,要不然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不过,有李清蕊在旁边加油打气,她终于下定决心,跟着李清蕊坐上了去县城的车。两人带着虾,没过多久就在县城里卖了个精光。
一趟下来,竟然赚了六块钱!
去掉车费,还剩下四块。两人一商量,决定奢侈一把,花了1块钱,在馆子里好好吃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
王大娘的笑容,就像春天的花儿,总是那么灿烂,自信心也是水涨船高。
李清蕊东拼西凑,终于将八元医药费交到陈军手中,虽然手头一下宽松了,可自己却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
李清蕊给李清蕊母亲发电报,结果李清蕊母亲回复说,厂子里忙得不可开交,自己的工作要全部完成才能来接她,这么一拖,又是二十天。
果园里的水果种类繁多,苹果和桃是主打,季节到了,什么水果都长得好。
六月的杏子黄澄澄,七月的大桃红艳艳,伏苹果、秋苹果,一个接一个,还有梨和枣,真是应有尽有。
现在正是杏子金黄的时候,杏园虽不大,走起来也是要费一番脚力的。
李清蕊加入了夜间的采摘队伍,清一色的娘子军,安全又热闹。
每天凌晨两点开工,为了赶早市的客人,让果子们保持最新鲜的状态。
领队潘庆红带着李清蕊,七个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李清蕊的苗条身姿在一群壮实的队员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大伙儿都好奇地围过来,上下打量,这新来的小姑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林梅,那壮实的身板套着红白格子衫,在一群素净的娘子军中显得格外醒目,一头波浪卷发时尚得很。
“嘿,我是林梅,你该不会是周老板家的什么亲戚吧?”她直截了当地打量着李清蕊,语气里带着点挑衅。
李清蕊穿着的衣服,在这农村里算是上等货,一看就是被李清蕊母亲宝贝着的女儿。
“不是。”李清蕊皱了皱眉,不太喜欢林梅的目光。
“那你咋进来的?”林梅不依不饶,语气里的轻蔑更浓了。
“得了得了。”潘庆红及时打断,“这位是李清蕊,新加入我们的伙伴。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现在先干活要紧。”
潘庆红迅速分配了采摘任务,大家纷纷背上竹筐,点亮头灯,散入果园。
她回头对李清蕊说:“来,拿着这个刮钩,我教你怎么用。”
李清蕊把竹筐往背上一甩,手里提着刮钩,其实就是一根带铁钩的竹竿。
“咱们得摘六七成熟的果子,太熟了容易烂,太生了又不好,还得小心别伤到枝桠,用钩子拉树枝得用点巧劲儿。”
潘庆红细致地为李清蕊讲解工作要点,见她领会得快,便安心让她独自进园采摘。她不忘叮嘱:“第一次不用跑太远,明儿个收果的人来,你至少得摘满三筐。”
原本六人同行,两人一组,配合默契。可今日李清蕊新加入,任务又紧,潘庆红无奈,只得让她独自一组,自己则深入园中忙碌。
夜幕降临,李清蕊头戴灯光,穿梭于园间。虫鸣声声,青杏累累,灯光映照下,宛如静谧的夜中精灵。
“喂,李清蕊?”黑暗中,林梅的声音传来,她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几颗熟透的杏子,咬得津津有味。
李清蕊瞥了她一眼,并未停下脚步,打算绕道而行。
“别走啊,我认识你。”林梅冷笑,嘴角的杏肉跟着颤动,“现在谁不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