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原本是没有味道的,但为了让人们能够尽早发觉泄露,后来在里面加入了硫醇,也就是黄鼠狼臭屁的味道。
“我家房屋有三层,一楼停车,二楼堆放各种杂物,三楼住人。设计上五室一厅,进门大厅,左手后和前分别是厨房和我和妹妹的卧室,右手前后分别是父母与奶奶的卧室。闻到气味的我很快意识到这是煤气泄漏,我先是叫醒了妹妹,打开房间内的窗户,然后推门出房间准备去把其他人喊醒。”
卖场男从桌上拿过第二罐啤酒,打开,犹豫了一下,没有喝,继续说道“那个男人倚靠我们房间对面的墙壁站着,右手里攥着一根棒球棒,我没有丝毫犹豫退回房内,将门锁死。我抱着瑟瑟发抖的妹妹坐在床上,听那个男人粗暴的砸着房门,他的身体不太好,没砸多久就消停了,门外传来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声音越来越轻,正当我以为男人离开了的时候,轰然爆炸的巨响几乎震破我的耳膜,明黄的火焰转眼覆盖了视野所及之处。”
“我再顾不得那个男人,抱起妹妹冲出房门,出去瞬间我的后脑勺遭受了猛烈的打击。我艰难地爬起身子,回头看见了身处在灼热气浪里的魔鬼,那个男人见我还有力气站起来,举起棒球棒立刻就抡下,双眼已经模糊的我根本无力做出抵抗,等着死亡的到来,然而,摔倒在我身后的妹妹不知何时跑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一把抱住了男人。”
卖唱男咬紧了牙,没被留海遮住的左眼鲜红如火,恍若那场大火还在眼瞳里熊熊燃烧。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下了手,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脚边是烧塌的门框,我捡起门框朝男人冲了过去,男人惊恐地避开,我不依不闹地逼近,到最后火焰烧透了我的双手,顺着手臂染上了身,我没能抱着那个男人一起死。”
“男人看着浑身火焰的我,我咬着牙看着那个男人,男人忽然开口说话,他说只要我们死了他就能活下去了,他会连着我们的份一直活下去。”
卖唱男深吸了一口气,收回已经肉眼可见的愤怒,平复下心情,“我再醒来,就在医院了,在医院修养了两天后,我见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西裤,带黑色高帽,围着一条褐色的围巾,看不清脸,男人给了我一封信,让我每天在那里弹唱,他说会有人给我解惑的。”
卖唱男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蔓延开,冲散了油烟。
闻着像是郁金香的香。
陆九机明白了那股熟悉气味的来源,她接过信封,信封上空白。她拆开信,取出折放在里头的信纸。
苏珊挪动凳子,凑到旁边。
信纸泛黄,摸着粗糙,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陆九机沿着折痕打开。
“今夜月色真美。”
纸上只有黑色墨水写下的六个字,簪花小楷,字写的很漂亮,透露着一股细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