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儿子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张居正考虑了一下,道:“你们和海中砥年纪相差不大,他又有奇才,拜他为师倒也可以,只是万万不可失了举业,举业才是根本。”
张嗣修道:“父亲放心,孩儿明白。”
张懋修跟着点头。
张居正道:“行,既然你们二人都说不会耽误举业,那为父便答应了。”
二张闻言大喜,“谢父亲!”
张居正拿起琉璃杯,补充道:“以后若是再有什么新奇的实验,可与我演示一二。”
张嗣修了然道:“父亲也对元梁的学问感兴趣吗?”
张居正说道:“在为父看来,他这门学问有经世之用,值得探究。”
张嗣修笑道:“确实如此,正是因为这学问不重虚谈,孩儿才愿意投身此道!”
征得张居正同意后,第二天晨光熹微时,张嗣修便和张懋修一起带着拜师的束脩去海宅。
束脩不贵重,不过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这六种礼物,分别寓意着敬谢师恩、业精于勤、启窍生智、苦心教育、早日高中、宏图大展。
当二张赶到海宅的时候,海瑞和海中砥刚好吃过早饭,正坐着饮茶,一名仆人跑过来道:“老爷、少爷,张府二公子、三公子上门来拜访了,手里还提着礼物。”
海瑞奇道:“张侍郎的两个儿子昨日不是才来家中一趟吗,怎么今日又来了,还提着礼物?”
海中砥心里一喜,知道这二人是来拜师的,他笑着对海瑞说道:“昨日二张与我交谈,被孩儿折服,故而今日上门拜师。”
“他们来拜你为师?”饶是海瑞一向稳重,这时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堂堂侍郎家的公子,却向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拜师,听起来总有种莫名的荒诞。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孩儿在某些方面略有长处,才能让他们二人诚心拜师。”海中砥笑着说道。
海瑞一时失语,良久道:“先让他们二人进来罢。”
仆人得了令,连忙去引二张入内,张嗣修和张懋修进了宅子,快步走到厅堂外。
“我这衣裳没脏、没乱罢?”张嗣修没急着进去,站在外面先理了理衣服。
张懋修道:“没,二哥我的呢?”
张嗣修看了看,帮张懋修拍了拍袖子上的褶皱,两人方深吸一口气,步入厅堂。
一见海瑞、海中砥二人,二张当即行礼,口呼道:“弟子张嗣修、张懋修拜见师父、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