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满以为自己此行就算和海瑞谈不成，无法劝说他倒向高拱，至少可以探探海瑞的口风，可没想到今夜一来，却是连大门都进不去！

‘欺人太甚！’

齐康气得胡子都微微发颤，可面前的海中砥仍旧一脸平静。

“齐御史，请回罢。”海中砥重复了一句。

“哼！”

齐康拂袖转身，噔噔噔走下台阶，复又回头看了海中砥一眼，道：“得罪师相，你们等着罢！”

海中砥浅浅地一笑，作揖送别。

齐康更气了，右脚踢开地上的一粒石子，好似将海中砥这个萝卜头给踢飞一般，而后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了马车。

“海宅门脸太大，我是不配拜访的，走，打道回府！”

怒气腾腾的声音传出来，车夫连忙牵引、驾驶马车离去。

海中砥站在门口，看着昏沉夜色下逐渐远去的马车，微微摇头。

‘难怪高肃卿会败，手底下全是这种货色，你不输谁输？’

海中砥转身回去，走到前院厅堂，海瑞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喝茶。

海瑞问道：“他走了？”

海中砥给自己倒了杯茶，道：“走了，怒气冲冲地走了，丝毫没有遮掩心中的不忿。”

海瑞道：“高肃卿坐不住了，才派齐康来探我的口风，或许还想让齐康做说客，劝我支持他。”

“这说明陛下已经开始厌烦徐高之争了，高肃卿感受到了陛下的不耐，有些急了，所以才求到父亲您头上。”海中砥喝了口茶道。

海瑞思索道：“你之前说要我抓住一个合适的时机上疏，一举将高肃卿劾罢，现在算吗？”

海中砥道：“快了，只等高肃卿心急出错招，他只要行差踏错一步，父亲便即刻上疏，如此可功成矣。”

海瑞对儿子的判断还是很信任的，于是暂时打消上疏的想法。

海中砥放下茶杯，笑了笑道：“今日高肃卿的人来了，或许明天徐阁老也会派人来……”

值此关键时刻，徐阶也怕海瑞忽然转向支持高拱，让他前功尽弃，所以得知齐康来拜访海瑞之事后，极有可能也会派人来打探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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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徐府。

徐阶的长子徐璠大笑道：“父亲，听说昨日高拱那厮派了齐康去见海汝贤，想来是想得到海汝贤的支持，却没料到连门都进不去，被一小儿给拦在了外头！”

徐阶手捧着一卷书道：“确有此事，不过你怎么确定齐康没能进海府，见到海汝贤呢？”

徐璠愣了一下道：“有人看着齐康的马车原路回返了。”

徐阶道：“纵是如此，难道齐康不能中途下马车，再趁着夜色重新回到海府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