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得二万多两银,分红便是每人一万多两。
而按照海中砥的估计,差不多需要一年左右才能赚得万两银子。
他有些疑惑道:“第一批糖霜不是只有二万多斤吗,怎么赚的如此之多?”
伙计解释道:“听闻天子欲开海禁,京城中的糖、瓷器、生丝等物的价格一下飞涨,其中糖霜直接翻了一倍,掌柜的又将那些海商聚在一块儿,让他们出价,最后一斤值一两一钱多银子,拢共赚得二万多两银子。”
海中砥恍然。
他记得隆庆元年是有开海之事,只是没想到开海之策还没定下,仅仅一个风声就让糖霜的价格翻了番。
伙计接着道:“其实原本掌柜的还想将糖霜留一阵,看接下来它的价格会不会继续涨,只是掌柜的深知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故而将糖霜全卖了,希望海少爷能够谅解一二。”
“我有甚么谅解不谅解的,郭掌柜做的很好,这些糖霜是该趁现在价高之时卖掉。”海中砥笑着道。
别看现在瓷器、生丝、糖霜的价格飞涨,就以为它们会继续涨下去,等到具体的开海政策出来,那些囤货看涨的商人们可就得捶胸顿足了。
海中砥很清楚的记得,隆庆帝确实答应放开海禁,允许民间商人远贩倭国以外的东西二洋,但不好意思,这并不是全然放开,而是只开放了福建月港一地而已。
除此之外,限制还很多:沿海所有对外贸易的商船,都必须到月港办理繁琐的手续,并从这里装货出港、入港验货。
所有船只都必须申领“船由”(船籍证书)、“商引”(营业执照),才能出海。
甚至朝廷还对出海船只的建造和运营实行总量控制,“东西二洋各限船四十四只”,严禁彼此间越境贩贸,出海后逾期未归者,即使证件齐全,“仍坐以通倭罪”。
这么多限制一出,如今迎风而涨的糖价必然迅速回落,郭漆趁着现在价高之时卖出去算得上是机敏了。
“回去告诉你家掌柜,就说他做的很好,我没甚么不满意的。”海中砥笑着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下人立即掏出两枚碎银子扔给伙计,“你今日带了好消息来,赏你的。”
“谢海少爷赏!”伙计大喜,收好碎银子便迅速回万货居回话。
海中砥则想着:“分红快到了,钱足够了,可以开始做一些简单的物理教学器具。”
这段时间以来,海中砥一直在教二张数学,张嗣修和张懋修都很聪明,前者快将小学、初中数学知识学完了,虽然能不能完全弄懂是个小小的疑问,至少基本的数学体系开始在脑子里生根了,后者学的也挺快,小学数学不成问题。
现在差不多可以开始考虑让他们简单接触一下物理,而不是像之前一般只在上课期间偶尔提及。
“我记得这会儿已经有眼镜这东西了,可以找人做几个放大镜……”海中砥琢磨着。
眼镜在这时候又称叆叇,“叆叇”者,原本是形容天空云彩的浓厚与层叠的,比如“朝云叆叇,行露未晞”。
到了隆万年间,它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嘉靖三年出生的田艺蘅在其著作《留青日札》中这么写道:
“每看文章,目力昏倦,不辨细节,以此掩目,精神不散,笔画信明。中用绫绢联之,缚于脑后,人皆不识,举以问余。余曰:此叆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