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纪雅歌?”声音清冷极了。
雅歌道:“正是小的。”这声音听着也不过是个弱冠少年吧!倒是声音好听,像是那山间的泉水流过。
“坐吧。思齐,给他拿个垫子。”
刚说完,那小厮给雅歌递了个垫子,雅歌急忙接过,坐下了。口道:“多谢公子。”这人看着好像王传祖好对付。
那人道:“你不必谢我,等将来,你去见了阎王,不会想谢我了。”声音还是清冷,像是在说寻常之事。
这话倒是将雅歌吓的不轻,身子不禁抖了三抖。哆哆嗦嗦的道:“小的请公子放小的一命。”
里面的那人好像是心情有些好,言语带了几分的笑意,道:“你的命,先不说了,且说说你是为何而来?”
雅歌平复了一下心情,行了个大礼。道:“望大人能开一面,放过我家店小二。”
透过那隐隐约约的白纱,雅歌能看到那人拿起了茶盏,喝了一杯茶水,笑道:“思齐,你说这稀不稀,有的人是连自己的命都难保了,还想着来给别人求情。”
思齐道:“那可不!”又对着雅歌道:“你还是先想办法保住你自己吧!”这是还嘲笑了雅歌一番。
那白纱后面的公子又问道:“你家的店小二,可是你的亲戚?还是至交好友?你这般的心?”
雅歌摇了摇头,道:“都不是,他是我家的店小二,是我朋友,但是我们也才认识几个月而已。”
思齐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雅歌,道:“这样说来,不过是一个不想干的人,你竟然是这样的心?”
是孙公子在听了这番花以后,也是心大为惊异的。这自古以来那个不是为了自己,而去害他人,这鲜有为了他人,自己都不管不顾的。
雅歌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的。”
“倒是个仗义的。”
雅歌又道:“公子,你看,你这正在服丧,想来能少杀生,还是少杀生的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们给放了呗。”
思齐听了这话,原本是正坐着的,却气的突然站了起来,怒道:“你这人,这是咒我们家公子吗?我们家公子这哪里是在服丧,我们公子是爱素净的颜色,你知不知道啊!”说着都要手揍雅歌了。
雅歌一听思齐这样说,三魂七魄还不知道剩下多少。自己这是说错话了!原本的时候,是见着公子穿的太过于素净,还以为是家有谁去了呢,现在好了,人家只是喜欢素净的颜色,自己的小命,还有韩雷的小命都在他手呢,现在这话!雅歌都觉得自己活不了了。
正当雅歌吓得瑟瑟发抖的时候,里面的白纱却传来了笑声,孙渊笑得都要趴着桌子了,想想自己这许多年来,还曾未有人这样说过自己,自己穿素色是因为服丧,是了,自己是因为服丧,服的是这孙家的丧!
雅歌和思齐两个人是大眼瞪小眼的,被吓的不行,道:“你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思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雅歌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又道:“公子,是小的说错话了。”
孙渊好一会才停了笑,道:“无碍的,你也不过是个无知的小商罢了。”
雅歌听了这话,暗戳戳的翻白眼,你生气不生气呗,还非得要嘲讽我一番才得劲是吧!但是还是道:“多谢公子不怪罪。”
那里面的公子像是心情好了许多一般,是那语气都轻快了许多,道:“你家的那个店小二,我见过,长得一副北蛮人的模样,你与他不过是才相识了几个月的时间,你这般舍得命来给他请求,你当真不怕你家的店小二是北蛮人?”
雅歌转瞬间想到了自己院子下面的那个地下暗室,谁不怕!又定了定心神,道:“人不都常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初让韩雷当我家的店小二的时候,自己已经对其信任的。他不是北蛮人,他的娘亲是大周人,不过是当年北蛮抢掳大周边境的时候,将他娘给强了,才有的他,韩雷一直是在大周长大的。”
孙渊听了这话,摇头笑了笑,道:“你那是没吃过被人背叛的苦啊!”也没有想到,那个被自己安排人打的遍体鳞伤的人,竟然有这样的遭遇。
“小的相信,若是用真心待对方,对方自然也是会用真心待自己的,所以不疑有他。”
思齐在一旁道:“你这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倒是个热心肠。”
雅歌对于思齐的夸赞,报以一笑,今天自己是来求请的,不是来给这位孙公子说什么待人之法的啊!
里面却是久久的没了声音,雅歌都等得不大耐烦了,这隔着白纱也看不真切,难道那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