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无力、恐惧全都化作了一股精神上的痛苦。在不停的催发着一个七岁孩子的内心,让其沉溺于一潭无底的死水……
他难以呼吸、他全力呼吸……
“这儿还有人!还有活人!”耳边有人叫着什么,阿尔法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似乎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不久后耳边只剩下仪器的声音。
“滴、滴、滴...”那些代表着心率平缓跳动着的机械音,是阿尔法唯一在耳边能听见的声音,他睁不开双眼感觉身体像是坏掉了,他害怕极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不见了,孤单使人消极,身心的折磨下令阿尔法快崩溃了,又不知过了多久,阿尔法终于能稍稍睁开眼了,但似乎只有右眼,左眼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能重新见到光明总是能给阿尔法一些安慰的,尽管一会儿阿尔法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孩子,你醒了?”阿尔法见到了几名医生围着自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阿尔法刚想回应,却发现说不出话,于是便想点点头,可阿尔法发现,自己的头也动不了。
医生发现了阿尔法的意图,赶忙劝阻:“孩子!不要乱动,先听我们说。”
等到阿尔法的注意力重新移回了医生的身上,医生这才开口:“孩子,你活着已经是医学奇迹了,拯救队发现你的时候你还在呼吸,送到医院的时候你大部分的器官已经衰竭了,本来是不可能被救回来的,但是你现在还活着!不管对你使用什么药物,都能达到最好的理想状态!”
“你简直是最好的理想试药体!虽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什么现在也只能靠药物将你的命吊着。”
“你的身体现在是勉强吊着一口气的状态,可能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你恢复正常为止。具体的时间是多久我们也不确定,但做好最坏的打算,你可能一辈子也不能下床了……”
医生向阿尔法解释着,但阿尔法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耳边的耳鸣音越发加重……他只能看着医生的嘴在上下开合。
阿尔法轻轻开口,摆出口型看向一旁的医生。[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自然察觉到了阿尔法的疑惑,刚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面对着猝不及防地提问,几名医生只是站着,谁也没有说话,众人哑口无言,相互你看我,我看你。
忽然一名医生开口:“在你们生活的街区城镇发生了一起恐怖分子的袭击事件,但所幸没有一人死亡,包括你在内,所有人都被医院救了回来!”
医生的嘴上是这么说的,可额头上却留下了冷汗,这一细节被阿尔法看在眼里。
阿尔法敏锐地发现了医生的异样,身体表现出的反应明显是谎言,阿尔法确定这名医生在说谎,那么他想藏起来的才是真相!
一个大胆且悲观到令他不可置信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大脑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电视中忽然传出的新闻算是证实了阿尔法的设想——
“今日多方媒体关注的全球多处无规律大爆炸,其中对本国影响较大的X区、H区、B区、Z区严重受损,人口死亡数高达四千三百万,伤残人次于六千万左右,各地医院人满为患......X区仅有一人存活,下面是记者与专家们对本次事件的访谈......”
还没说完一名医生率先给电视换了台。
“都说了不准再提起这件事是的相关话题!是谁打开的新闻栏目!”
不等医生继续骂人,阿尔法却先控制不住了!开始疯狂地在病床上挣扎,似乎想起床亲眼确认这一切是否是真的!
不过医生们很快按住了他,阿尔法几近疯狂!
[不!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阿尔法的内心中疯狂地在咆哮着,可是他的嗓子却始终只能发出一些呜咽声,双目通红,血丝遍布,似乎下一刻能把人给嚼碎了活吞,他从没这么绝望过,也从没这么激动过,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拖住了他的脚踝,死命地想将他向下拽,他想哭,但泪早已流干......
“快去把镇静剂拿过来。”医生们眼疾手快地为阿尔法注射了一剂镇静剂,阿尔法的双眼开始变得沉重,最终睡了过去,而在他睡着之后,他的脑子却依旧清醒,他想到:“自己带着这样的身体,又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呢?”
熄灯之后的夜里,镇静剂的效果逐渐减退,阿尔法也逐渐醒来,他所处的是一件独立修养间,也得益于家中积累的财富,阿尔法所处的病房条件还算豪华,可是现在到处都是漆黑的,他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看不见,阿尔法干脆不再去看,闭上了眼睛。
他此刻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运行,组织修复,代谢,运输。
冰冷的机械规律地发出一些滴滴声,令他心中不免焦躁上一些,但阿尔法现在病床上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嘎吱~”房门被轻轻推开,是谁会在半夜来拜访一个半死不活的小男孩呢?
一头淡蓝色的碗发,红色的眼瞳,一个身体瘦弱的小女孩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阿尔法睁开眼,用余光看向还没发现自己醒来的小女孩,小女孩越过病床,直直地来到了落地窗前,伸手想去拉开窗帘。
“你是谁?”阿尔法忍不住开口,尽管阿尔法也吃惊于自己又可以说话了,但却表现得十分冷静,他的身体依旧不能行动。
小女孩明显也被吓了一跳,“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人,是我打扰到您休息了吗?我这就离开。”
“首先,你不能走!”阿尔法看着小女孩如此真实的演技却丝毫不留情面。
阿尔法的这一句话直接将刚刚想要离开的小女孩钉在了原地。
“第二,你早就知道我在这儿休息了,证据就是你推开门的时候是很轻的,明显是不想吵醒我。”在女孩疑惑的表情下阿尔法继续开口。
“第三,你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小女孩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这才畏畏缩缩地回答:“先生,我叫何墨拉·阿德利。”
阿尔法追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何墨拉立刻摇摇头:“什么也没有。”
“窗帘后有什么?”阿尔法决定换一种方式提问,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有妈妈......”
阿尔法看着小女孩奇怪的神情明显不相信,窗帘后怎么可能藏下这么大一个人呢?阿尔法回到:“这里没有你的妈妈,没有任何人的妈妈,这里只有你,也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说着说着,阿尔法泪如雨下,开始哭泣。
何墨拉被这样的阿尔法吓了一跳。“您怎么了?先生,是我惹您不高兴了吗?”
阿尔法此时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你懂什么!?你这样的家伙又怎么会懂我呢!我的孤独!我已经是孤身一人了!”何墨拉怯怯地说道:“先生,您不是孤身一人哦!”
阿尔法依旧在哭泣,何墨拉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小步跑到了窗边,扯开窗帘却尽是高楼。
窗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何墨拉却指着窗外:“先生!我的妈妈就在那儿哦,先生或许也能看见您的妈妈。”
阿尔法听这话一愣,带着写抽泣看向窗外,他真的很希望再看见一次爸爸妈妈,然而也只有这些钢铁森林回应着他,正在阿尔法又悲又怒之时,何墨拉却开口:“那里有一片星空!她们在那!”
阿尔法强忍悲痛,抹了抹眼泪,顺着何墨拉的手看去,那里并不是一片星空,只是在城市的罅隙中尽力闪烁的星辰罢了。
何墨拉继续:“我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于是我的母亲再嫁给了另一个男人,男人喜欢酗酒并且有个儿子,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经常打我...很疼......有一次他甚至想强暴我,我拒绝了,他就扑向我,我害怕地闪到了一边,他却是失足踩中了酒瓶而摔倒,头砸在了桌角处,死掉了。”
“继父把他儿子的死怪在了我的头上,他要杀我,我的母亲却死死护住了我,她曾告诉我,假如有一天我们分开了,别担心,天上的星辰是爸爸妈妈的眼睛,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为我祈祷,我会快乐的成长,幸福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