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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章 实操

国庆节与文玉约好去帮她家收棉花,永强有工作上的应酬,所以没来。今年秋季的雨水较多,造成减产,手工费大增,文玉找了她的儿时玩伴帮忙,我也报名参赛。想来算是回了上学的时候对她说的一个想法,聊到她家里种棉花的时候,有时候自家忙不过来要雇人的。我说有机会去你家体验下拾棉花的生活。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是如今应验。坐六零三路到了淮州北城南城交界的边缘区域,抵达半碗米村,一条双向四车道,把村落东西分开,路两边一片两层的回迁小别墅,白墙红顶,富丽精致。文玉安排我住她弟,文彬的房间,这小子在石家庄上大学,国庆没回来,然后又见了文玉的爸妈。大叔个头不高,眼神纯朴,穿着朴素,体态厚实,说话简单,问我平时吃饭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晚上喝点。我说我能喝点啤酒,没忌口的。阿姨话也不多,短发,额头上几道浅浅的皱纹,眼神平淡坚定。

入乡随俗,院子里点柴做饭。简简单单三个菜,油菜豆腐,排骨,干煸豆角,爽口清淡。玉米粥,馒头,刚收的自家种的地瓜,劲道柔软。柴火饭菜的香气,如同小时候回冀州农村老家,饭点,村子里四溢人间烟火的味道。夜晚,简单跟着文玉在村庄里转了转,定好第二天五点的闹铃,确实早了些,上次这点早起还是初中越野赛拉练。之后的高中基本六点起。一时睡去,感觉没睡多久就被闹钟吵醒。窗外天色微亮,公鸡的报晓长鸣声三两入耳,间断的麻雀声,屋前路上车辆驶过的声音…简单洗漱,吃了肉丝面。坐在大叔开的五征农用车后斗上,出发!先是围着村庄接上同村文玉的三个儿时玩伴,两男一女,我们五个人,还有阿姨,一共六个人坐在车的后斗上,我的精神还不算好,微困,他们四个人叽叽喳喳聊的火热,我也只是听着。车开的不快,出了村,环顾周围,一派田野,土路不宽稍带颠簸,路上泥土因为几天前的雨水,过车碾压出深浅杂乱,干裂纵横的的车辙,路边草色深绿,狗尾巴草,牛筋草,苍耳,鬼针,零星的车前草,淡蓝色花朵的牵牛附着其上,路边水沟里矮胖的香蒲,杂草底部的叶片蒙一层淡淡的泥土色,露水在叶片间穿梭,挂满枝叶。阳光微热,天上斜着几缕淡黄色的云,水汽绕在田间,慢慢蒸腾。

田野间,农户多数种些玉米,棉花。偶尔小片果园,花生地,红薯地,远远的能见到白色塑料布围起来的大棚,这又勾起了我回归田园生活的念头。想起小时候父亲骑着自行车带着母亲和我,去农家收获完的红薯地里捡漏,我拿着小耙子在地上用力翻着,也能翻到些碎的红薯块,成就感十足。

农用三轮车停靠在棉花地一角,文玉下车简单介绍了她的三位伙伴,我们相互友好的点头。我领了一个布袋,按之前说好的穿了长袖长裤,扎了头巾,带了手套。放眼望去,周围全是棉花地,文玉家棉花种了五亩有余,雇的工人已经开始采摘,我一米七五的身高,棉花整株到我胸口,我们五个小伙伴,两米隔开一个,横向慢慢向前推进采摘。蹲着向前,开始还不错,我看有的棉花桃还没开,多数开的爆了,一部分没开,烂在上面的桃里,也没去管。后来才知道,这些也是要采摘的。看似不起眼的工作,没多久热情就降下来,蹲不住,索性坐着往前移着摘,兜子盛满了,就返回去倒在前面空地的大袋子里,确实累了,起来散散步,围着棉花地周边转转,看看。中午简单的饭菜,文玉招呼我们先吃。大叔忙着给雇的工人们称重,一上午这些人少的一百五六十斤,多的能摘二百二三十斤,真是厉害。到了晚上,我浑身肌肉酸痛,第二天有所缓和,第三天好多了,直到适应。前两天玩的心态占多,后几天想着大家都在忙,我不能累了就到处瞎溜达,总得多出点力,就一心摘起棉花来。五天的生活很快,亦算是不错的生活实习。告别文玉,又回去继续培训上课。

国庆过后,计算机,绘图的课程完结,剩余理论课统一排在上午,新增实操的课程安排在下午。大家换了红工衣,穿了工鞋,到一楼的实习大厅,先是专业的老师按照步骤边说边做,每个操作都要计时,熟练的话基本很容易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诸如装黄油枪,拆卸更换仪表,清滤子,换盘根,一些交接班检查项点,例如设备固定,油压,气压,水压,简单接头的辨别,用途。我始终觉得黄油枪装不了太完美,总有空气在黄油筒里。我拿小铲子一下一下的往枪桶里填,填点,用力往下压实,填点再压点,压不动了,可感觉还是没有填满,装上枪头打了几下就要排空,连续性差,跟我同一组的谢子羡,操作的好,学什么都快。我第一次换仪表,丢三落四,不是线没顺好,就是螺丝反着拧,我说怎么螺丝上不紧?子羡道:“顺时针是紧,逆时针是松。”我眨眨眼,说道:“所有的都这样?”他说道:“大多数是。”建平清滤子压缩空气管线没拿稳,管线在地上来回摆动,老师一看急了,让大家闪远点,关了气源,告诉大家,千万不要一下把气量开到最大,缓慢开,再一个,不要试图去再去抓失控的管线,第一时间切气源。浩波操作液气大钳总是弄错调整钳子上扣卸扣方向的手柄。一鸣则记错远控房里的设备用途。伟诚则总是忘记装不同项目里的密封垫子。实操却也不难,一般肯下功夫多练练,熟了也就好了。老师道:“咱们现阶段只开些入门的实操练习,你们之后的工种等级(中到高级技师)鉴定,技能比武等,实操大概率还要到这里回炉深入学习。等到了工作岗位上,肯定还要学些这里没有的项目,大同小异,你们举一反三即可。还有就是,有参加工作的回来培训,跟我说,我们参加了工作,实际保养,更换,没有那么多规矩流程,快还省事。我想说,主要环节不要遗忘就好,有创新的方法是值得提倡的,新颖的省力省时安全的方法总要更新掉陈旧的方法,所有对设备维修,简化流程,安全的改进能够提高生产效率,都是值得提倡发扬的。眼下学的标准,也是技能竞赛比武的评分选拔标准。”

技能竞赛,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项目,应该是类似于班里的考试。成绩好的有奖励,提拔的也快。荣幸的是参加过一次团体比武,美中不足的是准备了大半个月取消了。

练熟了,通过老师的考核,可以提前回宿舍,有几个接头我识别错了,功能也说错了。老师让我留下,自己想想,一会在说一遍。舍友基本一次通过,早在宿舍凑齐人摆好桌开始够级。我晚到一步,推开门,屋里烟雾缭绕,也围了不少别的宿舍人来观战,见只开了一点窗户,便把门也留了条缝,伟诚的一小盆多肉放在敞窗的位置,烟雾飘出,多肉自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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