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河上公颔首,并嘱托道:“你自幼任脉通达,故阴神强盛;然你督脉气弱,致使阳神羸弱。这些年虽好转不少,但阳神若不能迈入半山境,恐怕还是难过十八之厄,需勤加修炼才是。”
说着,他立起一根手指。
“为师最后再考你一问,若见恶邪鬼祟窃居人身,言行或判若两人,或阳气渐失,当如何应对?”
南辰想也不想,便以指代针,点刺自身应答。
“当以本门秘术先镇其身,再以十三鬼针,祛邪诛鬼!若见人昏厥不醒,又见阳气渐失,此厥阴之相,死期不远。当以回阳九针,依哑门、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中脘、环跳、足三里、合谷诸穴刺之,可自鬼门关前夺人一线生机,不过一般只能回光返照最多小半个时辰。若能超过半个时辰,那便是命不该绝。”
见自己的弟子对答如流,河上公不仅没有喜悦,反而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只微微颔首无言。
见远方谷口处,有人进谷,他缓缓起身,叮嘱了句。
“女色乃刮骨刀,切不可贪,去捕鱼吧,莫要忘了早些回来练功。”
说罢,他拿起帆布与桃木棍,便蹒跚着离去。
...
不久之后,溪河水畔传来了女子之声。
“哎呀,笨笨笨!”
女郎指着不慎滑倒,已成了落汤鸡的南辰,嬉笑如百灵鸟:“网漏了啦,快起来补补,不然鱼儿还会跑的呦。”
南辰坐在水里,斜眼瞥着对方。
女郎当处妙龄,头戴青纱斗笠,风起之时隐约可见双眸如碧玉秋水,清澈明亮。画眉如柳,微挑的眼角透着一丝俏皮。皮肤白皙如雪,鼻梁挺直,唇瓣不点而朱,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动人的弧度。她身着一袭素雅玄色深衣,宽大的袖口随风轻扬,宛如高贵的玄鸟在风中起舞。腰肢纤细,步态轻盈,似步步生莲的仙子,散发出淡淡幽香。
如此女郎在前,他此刻却没有半点兴趣,因为这女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乘船到此,起初还游山玩水,可没多久玩腻了山水,就开始玩人。
当然这女郎可看不见四周走动的村民,所以只能对他指手画脚,也不知想干嘛?
可话又说回来,美貌女郎谁不喜,可人家是名门千金,自己是什么?只有半口气的修行人,这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郁闷的捞起渔网,严格来说渔网并非丝线所制,而是用竹条编织的鱼篓陷阱,四尺来长,尾大扁平,口小两尺宽,边沿向内凹陷如刺。只需放在河道中央用大石压住,再用碎石块稍微封住左右,就能守株待兔。
只是此刻在这鱼篓陷阱的底部,却裂开一道一尺长的缺口,最大处能有成人拳头大小,如此又岂能有收获?
此刻正起身用碎石封堵左右的南辰又不是瞎子,岂能看不到破了洞?
只是自己过得实在拮据,能在村里翻到这破鱼篓已是踩了狗屎运。过去破得更厉害,自己都用藤条补了不知多少次,可架不住这破玩意实在太破,藤条又硬捆扎很容易勒断,往往旧洞还没修好,新洞又出现。
还咋补?用柔软的麻布?算了吧,自己身上的百家衣破得全是窟窿眼都没得补,还麻布呢。
所以他也只是哦了一声了事,免得那贵族女郎又叽叽喳喳个没完。
这穿着玄色深衣,满身贵气的女郎倒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见南辰破衣烂衫,胳膊也摔破了,像极了一个落魄的小乞丐,还有那束发的绳子都是用麻草绳挫的,立时就明白怎么回事。
一个字,穷嘛!
只见她撩起青纱,宝石般的眼珠古灵精怪一转,便自怀中拿出一方雪白的巾帕,还有两根备用的头绳,嬉笑着递来。
“给,快扎上。”
南辰望着递来的巾帕和红绳,这才抬头认真的瞄了眼女郎,见女子眉心与自己一样,亦有一颗小痣,他心头莫名一惊,似突然想起什么!